我叫古小芸,奶奶说我出生的时候身体瘦的跟皮筋似的,为了好养活,给我取了一个小名,叫我毛丫。
我住在偏僻穷囊的小山村,我出生的地方叫鬼火村,因为一场灾难,后来搬走了。
爷爷是一个抬棺匠。
抬棺匠,在各个地方有很多称呼,内行的人叫八仙,有的叫做手把棺,一些地方叫抬寿人。
很多人的见过山村抬棺的一幕,但是肯定没人知道其中的行头,抬棺不光有一股子蛮力,不是所有人都能做抬棺匠的!这其中更是有着一些规矩与禁忌。抬棺人突然猝死的事件更是不在少数。
我只能隐约的记得,那年我九岁。
那一年,大概七月的时候,那天变的很快,下午五六点,就乌漆麻黑了,风也越来越大,奶奶在门柱子上点蜡烛,把门上的大红灯笼点燃,又蹲在大门口中央,在盆里烧了香纸。
在黑暗中的奶奶,显得格外瘦小,煤油灯的火苗被风吹的摇晃不定,照射在了奶奶那张布满哀愁的脸上。
奶奶把香插在了门槛上,爷爷走过来。对奶奶说:“这天真是怪了,娃子她奶奶,你赶紧瞅瞅,这是不是和咱们丫头出生那天晚上一模一样?”
爷爷这么一说,奶奶才想起。在我出生那天晚上,也是下午三四点天就黑的像锅底,然后就开始刮风,风越来越大,还夹着雾气和细沙子,到最后闪电打雷,可就是不下雨,房子四周到处都是夜猫子。
奶奶一看这天,也发现不太对劲了,起了雾气。屋后面的树林子传出沙沙的声音,好像是夜猫子在跑一样。奶奶眯着眼睛,看着荒郊野地,这天升起了很大的雾。
“鬼媳妇要出来抓人了,鬼媳妇要出来抓人了。”大门口外面的土路上,村里的刘老头一边跑一边叫嚷着。
“鬼新娘要来了,快……快把自家娃子带好。”
“不好了,不好了。鬼媳妇要来了。”
村里有人手里拿着棒槌,一边跑一边敲着洗脸盆,鬼火村生活在荒野中,已经只有十几二十户的人家,那敲脸盆的在大雾大风中瑟瑟发抖的呐喊着,渐渐地没了音儿。
爷爷在大门口看外面,连忙对奶奶嚷着:“快,快把咱毛丫带进屋里去。”
奶奶着急忙慌的把我搂住,牵着就往里屋进去,一边对爷爷说:“赶紧,快把大门关上。”
外面是呜咽的风声,仿佛是鬼哭狼嚎在哭诉,夹着大雾和细沙子,还有荒村吹的满天的树叶,大风吹的连大门都关不上,奶奶把我放到床上,又跑出去和爷爷关门,把拿着木窗户全部都用木板钉住。
家家户户都在喊着快关门,在大雾大风里回荡着村民惊恐的声音,四五点钟外面已经黑的像锅底,山风呼啸着,不时传出铁盆落地和树木倒塌断裂的声音。
我从来没有看到爷爷奶奶那么慌张过,我奶奶跟我说过鬼媳妇的事儿。
奶奶说鬼媳妇是从村外面的鬼火坟地里出来的,鬼媳妇出来就会抓小孩,抓像我这样的小孩,抓去做鬼童女,鬼媳妇还要吃小孩。所以我心里很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