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知了去向。片刻,手机响起来。
她没接,连看都不敢看。电话,一定是勒天齐打来的,她害怕他的挽留。
一会儿,商父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他接下,片刻脸色变得非常难看,来到了商胜男面前,“刚刚……天齐的母亲打来电话,说是……天齐杀人被抓了。”
“什么!”
商胜男一家子迅速奔到了派出所,见到的却只有勒天齐的父母。勒母被勒父揽在怀里,已经哭得快晕过去。勒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头发凌乱,眼里红血丝布满,显然已经好久没有休息好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商胜男喘息着问,有些不敢直视这对一夜间老了十几岁的夫妻。勒母倾身握紧了她的手,压着她的臂就那么滑了下去,“天齐他……”话没说完,人便倒在了地上。
一行人匆匆忙忙把勒母送去医院,直到医生说她的情况已经稳定下来才稍稍松口气,商胜男也才有时间问勒天齐的事。
勒父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那张脸拧得皱皱巴巴的,阴霾沉重,“天齐坚持要和你在一起,跟我们说要去劝那个女人打胎。结果去了一天一夜都没消息,到今天早上警察局突然打电话来说,他被带到警局来了,罪名是故意杀人。”
原来,勒天齐去劝那个女人打胎,女人没有同意,他一气之下就对那个女人动了手。
“他也是气疯了,竟然想要把女人的孩子打下来……如今那个女人躺在病房里,也不让我们去看,不知道是生是死。”
“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商胜男一口气没抽上来,坐在了椅子上。她怎么也没办法把温和绅士的勒天齐跟暴力伤人的恶魔联系起来。两手,蒙住了脸,无尽的空洞已让她无法呼吸。
“现在警察局那边怎么说?”商父插话进来,是这群人里唯一还能保持理智的一个。
勒父摇了摇头。
气氛,再次沉闷。
如果那个女人死了,勒天齐一辈子就毁了……
“天齐啊,天齐啊!”
室内,突然响起了惨叫声,是刚刚醒来的勒母。一行人迅速冲进去,看到勒母扬着一头乱发挣扎着要下床,手上的吊针早就扯掉,整个画面凌乱不堪。几个人冲过去将她按住,才勉强稳住了她。她趴在勒父的怀里,唔唔地哭个不停,眼里闪出的全是绝望。
商胜男两也看不下去,匆匆退了出来。刚走出病房,双腿就一软,跌下去,背重重撞击在墙壁上。
一只力臂握住了她,“勒家人现在这个样子是办不成什么事的,这件事跟我们也脱不了干系,眼下,还是想办法弄清楚那个女人的生死吧。”
是父亲。
商胜男原本毫无头绪,被他这么一提醒终于找到了方向,抹抹不知何时流下的泪,轻轻点头,“知道了,爸,我这就去。”
“你这个样子……”
“没事的。”只要勒天齐没事就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她心里十分清楚,勒天齐之所以会这么冲动,全是因为不想和她分手。事情都是萧卫扬设下的,他何尝不是受害者,如果那天她能委婉一些,或者跟他一起面对,就不会发生这些事了。
商胜男去了医院。
她并没有见到那个女人本人,而是被他的家人给推了出来,如果不是因为她是女人,怕早就将她打倒了。女人的家人十分愤怒,扬言一定要勒天齐付出代价!她周身泛冷地从医院出来,最后从警察那里得到了女人的情况。
没死,但,昏迷未醒,而且,流产了。
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她没有生命危险。
紧绷的心因为这个消息而略略松了一下,至少,勒天齐不用偿命了。
她把这个消息转达给了勒父勒母,勒母并没有因此而开心,反而越发哭得凄惨,“天齐这回一定要坐牢了,这可怎么办啊。他从小都好胜,只要一次没考好就会难过好久,一直都被老师和身边人当成学习的榜样,这回一坐牢还不跟要他的命一样?”
听着勒母的话,商胜男泪如雨下。
第三天,她在多方努力下,终于得到了一个和勒天齐见面的机会。等了好久,听到一阵丁丁当当的声音,她猛抬头,看到了戴着手铐脚镣的勒天齐走出来,眼泪,再一次流满。她想起了勒母的话。
那么优秀骄傲的勒天齐,如今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怎么来了?”勒天齐竟然向她咧开了一个笑,问。他的唇上干涸裂开,起了一层白皮,这一笑不仅没让商胜男放松,反而越发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