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过后,魏松严终于派人去庄子接了薛氏、魏渺母女回府。
魏渺毕竟是魏松严的女儿,魏松严没有约束女儿太多,只把薛氏安排到了他这边最偏僻的一个院子,面无表情地解释道:“你爹做出那种事,我虽然不会休你,为了国公府的体面,为了渺渺、三郎,都不能再容你抛头露面。从今以后你就住在这边清心礼佛,家宴我会叫你过去,其他时候你都别出门了,渺渺、三郎会定时过来给你请安。”
形势所迫,薛氏强求不了,她选择从长计议。
并不计较魏松严的态度,薛氏只是双眼含泪地望着年近五旬的丈夫:“我明白,感谢国公爷如此待我,是我让国公府蒙了羞,只求国公爷得了空记得过来陪陪我。”
薛氏年轻美貌,芽儿除了青涩新鲜容貌上远远不如薛氏,两人分别了一年多,如果魏松严还年轻,他可能会受身体左右,情不自禁地忍与薛氏重温几次旧梦。但,魏松严都快五十岁了,这种年纪的男人,更理智更现实。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现在薛氏要求着他,他继续冷落她薛氏也不敢埋怨什么,如果他恢复对薛氏的宠爱,薛氏便会得陇望蜀,到时候他若不满足她的要求,薛氏还要怨他烦他。
“我还有事,先走了。”无视薛氏含泪的双眼,魏松严冷着脸走了。
薛氏失望归失望,但她不会放弃的。
薛氏出不了门,她将希望放在了儿女身上,让魏渺、魏洲多在魏松严面前提提她的好。
十二岁的魏洲看着泪眼婆娑的母亲,想到了父亲的无奈。父亲说,外祖父犯下滔天大罪,人人都劝他休了母亲,父亲于心不忍,但为了姐姐的婚事为了他的前程,父亲必须冷落母亲,希望姐弟俩不要怪他无情。
魏洲心疼母亲,但他更明白父亲的难处,所以少年郎嘴上答应替母亲周旋,实际什么都没做。
十四岁的魏渺被薛氏扇了一个耳光,如今她连心疼都不心疼,当务之急,是给自己找门好亲事。
魏渺给昔日的好姐妹都送了信,说她回来了,姐妹们办诗会花宴千万别忘了她。
魏渺其实对这些姐妹们没兴趣,但只有过去做客,她才有机会邂逅姐妹们的哥哥们,并从中物色一个作为郎君。薛氏貌美,魏渺姿色不输母亲,她相信凭借自己的美貌,一定能让京城的贵公子们对她一见钟情。
可惜,昔日的好姐妹们都翻了脸,没有任何人给她回音,连落井下石都不屑了。
魏渺急了,终于想起禁足的母亲薛氏,过来寻求办法。
薛氏温柔道:“叫你父亲过来,娘与他商量商量。”
魏渺第一次帮母亲传了话,道母亲心口疼,请父亲过去看看。
魏松严给女儿面子,去看薛氏。
薛氏在茶水里放了一点点料,魏松严没有防备,这晚歇在了薛氏这边。第二天醒来,魏松严十分后悔,薛氏情意绵绵地伺候他穿衣,魏松严要走了,薛氏才为难道:“国公爷,渺渺十四了,我有点担心她的婚事,今晚您回来,咱们一起商议商议?”
魏松严明白了。
难怪女儿突然提到薛氏,原来母女俩达成了协议,一个帮母亲拉客,一个替女儿筹谋婚事,而他只是母女俩博弈的工具。
魏松严早对薛氏无情了,被母女俩算计之后,魏松严对魏渺的那点父女情分也所剩无几。
薛氏不催他,魏松严也不想再多留女儿。
受宁国公府、薛氏牵连,魏渺想嫁个好人家,魏松严豁出去脸面愿意替女儿求人还有一丝机会,可魏松严认为女儿不值得他去放低身段,他只是让心腹放出去消息,说国公府准备给唯一的姑娘挑选夫婿了。
消息传出去,有意与国公府攀亲的人自然会主动登门。
有头有脸的人家没有动心的,宁国公杀小孩吃人心,与他没关系的薛姓官员百姓都恨他连累自己,谁还想娶宁国公的外孙女?
一时之间,魏渺无人问津。
回京不久的薛太后听到了这个消息。
薛太后只恨魏澜、魏明珠这两个姓魏的,魏渺虽然姓魏,但骨子里也流了一半薛家人的血。
薛太后派人将魏渺叫进了宫。
魏渺看到薛太后就像看到了真正的亲娘,哭得别提多委屈了,白白净净娇娇嫩嫩花似的一张脸,还那么年轻,薛太后心中一动。天下人都不敢娶魏渺,怕影响仕途,可她的皇帝儿子没有这个顾虑,后宫那么多院子还空着,养个魏渺也不算多。
薛太后将魏渺留在了宫里,调教三个月,薛太后精心给魏渺创造了一次勾引惠文帝的机会。
薛太后一直都想栽培个宠妃帮她笼络皇帝儿子,袁紫霞让她失望了,那就再用魏渺碰碰运气。
薛太后安排的很巧妙,她让魏渺与几个歌姬排练了一场舞蹈,让魏渺跳舞的时候朝惠文帝暗送秋波,而不是直接告诉惠文帝魏渺是魏松严、薛氏的女儿。如果儿子看得上魏渺,成事了她再说也不迟,如果儿子看不上,那薛太后也不必丢面子。
薛太后所料不错,惠文帝确实不认得魏渺。
魏渺跟着歌姬们一起跳时,惠文帝一边食指敲桌一边心情不错地欣赏,当魏渺大着胆子来到他面前翩翩起舞,踮着脚尖旋转,浓郁的脂粉香气扑面而来,惠文帝突然皱眉,嫌弃溢于言表。
魏渺脸色大变,灰溜溜地退回了歌姬中央。
薛太后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
第二天,薛太后便将没用的魏渺送回了国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