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容渊一袭墨色长衣,慵懒地侧身躺在躺椅上,墨似的发丝柔顺的垂在肩下,一直蔓延到腰后。纤细白皙的手撑着一杯茶,缓缓地吹着,姿态悠闲。
“王爷,小的已经去洛洛书肆问了,老板不在,未归。”一个小厮打扮的人匆匆地从门外跑进了王府大厅,对着正躺着喝茶的欧阳容渊回禀道。
听到这个回答他丝毫不惊讶,就算她再快,也要再过至少一日才能到,想来是他心急了。
“知道了,你下去吧。”懒懒地摆了摆手,眼皮儿都没有抬一下。
待小厮走后,看着门外面阴沉沉的天空,乌云黑压压地笼罩着一片,不见丝毫的亮色。心里不禁轻叹了口气,这今日的天气倒是和他的心境如出一辙。
想到这儿,放下了手中的杯子。微微勾起了唇角,自嘲地笑了笑。他自己都想不透这几天是怎么了,竟是有些魂不守舍,还招了小厮去打听,这都是他从前不可能做得出的事。
他也曾流连花丛,整个京城他都可以笃定没有几个女子抵挡得过他的魅力,但他从来片叶不沾身。这次为何,只是短短的两次见面,却是让他再也无法忘记。越是想不透,就越要去想,弄得他一个几乎无忧无虑的人竟也烦恼起来。
想起来,有时候人,真的是难以捉摸的透呢,就算是自己,也不是完全能够了解自己呢。
“王爷,皇上派了桂公公来传召您立刻进宫。”贴身的侍从白乐从门外走了进来通报。
欧阳容墨闻言缓缓坐起了身,“那么便走吧。”皇兄无事不会传召他进宫,他一向知道他不喜欢待在宫里,这会儿召他,该是有什么事。
“王爷,您不换朝服吗?”白乐看着他一身随意的便服,皱了皱眉头。
“你见过本王什么时候进宫需要特别换衣服了?”淡淡一笑,眼神中却是一抹自信的笑容。
白乐挠了挠头,对啊,他竟是忘记了,这普天之下,还没有他家的王爷会在意的事情。皇上都束缚不了他了,又何况是这些繁文缛节呢?
信步闲游似的走到了门前,坐到了轿子中,随着轿夫朝着宫里的方向行进。
欧阳容墨正端坐在乾毓宫,有些心焦地等待着欧阳容渊。他知道他性子向来随性,加上自小他们兄弟关系就是最好的,他根本不拿他这个皇帝当一回事,会不会来都不一定。
现下君千尘不在,他无奈之下才想到了自己这个逍遥自在的弟弟,只愿他能前来助他一臂之力。
“九王爷到。”听到外面传来的通报声,欧阳容墨原本严肃的面容上浮现了一丝笑意。
欧阳容渊发丝飞散间,一步一步慵懒地朝着殿前走去,看到正坐在龙椅上的欧阳容墨浅浅一笑。
“臣弟拜见皇兄。”微微地躬了躬身行礼道。
“你我兄弟之间不必多礼。”欧阳容墨挥了挥手,眉宇之间细看之下和欧阳容渊有几分相似,只是他的坚毅深邃,欧阳容渊却是妖娆中微微带着一抹邪气。
噙着笑意直起了身,“不知皇兄今日召我进宫有何事?”
欧阳容墨用右手的食指指尖轻轻敲了敲桌面,眼神盯着桌案,半晌才启了口,“皇弟,朕没记错的话,你今年二十有四了吧?比丞相大上一岁吧?”
欧阳容渊听到这个问题,微微眯起了眼,心里揣测着皇兄即将要说什么。他忽然觉得,他好像不该乖乖听话前来的。反正他也不是一次两次视圣旨于无物了,怎么就今日偏偏信了邪。
“朕想着,也该是为你筹备婚事的时候了。你到现在连一个妃子都没有,这让朕怎么和先去的父皇和母后交代?”欧阳容墨正色道,心里却是在偷笑。
果不其然,他没有料错。欧阳容渊听到他的这番话并没有惊讶,依旧保持着那抹带着阴柔的笑意道:“皇兄,臣弟并不急,这为皇室开枝散叶的事也轮不到臣弟。”该死,他才不想那么快就没有自由。就算要娶,也要娶一个让他心甘情愿守护的人。
欧阳容墨早就料到他会有这番说辞,又开口道:“臣弟,成家立业,这两样你一无所有。身为皇室中人,你不可如此肆意妄为。朕现下只给你一个选择,成家还是立业,你选吧。但是,不可以不选。”第一次,他用如此慎重的语气对他说话。
欧阳容渊意识到,皇兄是认真的。可是他却是想不透,皇兄从前向来任由他做个皇室闲人,不会插手多管他的事,为何今日却忽然像是换了一个人般来让他做这样的选择了?
<div class="authorcomment">作者有话要说:“真理存于人性的黑暗。———白飞飞碎碎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