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修炼出来了,居然一点也没动气。也不知道是不是昨天被盛鉄怡的事给刺激了,打了一预防针,今天这事可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你最近有时间吗?我有点事想跟你谈谈。”
“刚好,我也有事跟你说。”电光火石间,之前一直迟迟没有下决定的事情,池乔终于算是想通了。
当天晚上池乔约了鲜长安见面,覃珏宇给她打了电话问她回家吃饭不,听她说有事也没说什么,只淡淡说了一句“那我等你。”就把电话挂了。
其实池乔跟鲜长安从见面到谈完也就半个多小时。如今想来,也不过就是大半年没见,但池乔咋眼一看鲜长安,那些翻江倒海的情绪真是一点都没有了,也是,这个事也只能在两个人都不带情绪的情况下才能好好谈。
“先你说,还是我说?”池乔也懒得跟他扯些有的没的,这点上池乔比很多人都干脆。拖泥带水也不是她的风格。
“乔乔,你这样子感觉是要跟我谈生意?”鲜长安倒是淡定得很,这些日子不见,反而还胖了些,还是温哥华的水养人啊。
“人跟人谈话,不是谈生意就是谈感情,现在我们两个也只适合谈谈生意了。”
“你这话听得我真伤心。”
“行了,我还没恭喜你呢。这次回来是给苗谨办移民手续的吧?”
鲜长安没承认也没否认,很显然他不想在前妻面前谈论这个话题。
池乔本来也没打算继续这个话题,看着鲜长安没有开口的意思,也索性自己先说了。
“之前离婚的时候你给我的那账户上的钱,本来我的确没打算要的,所以你给我的那投资经理的电话我也不知道扔到哪儿去了。现在我准备用这笔钱了,想问问你的意思。”
“准备拿这笔钱帮覃珏宇?”
池乔一愣,完全没想到鲜长安居然什么都知道。
“别拿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什么都没问什么都不说,不代表我什么都不知道。”鲜长安顿了顿,“本来我找你要说的也是这个事,覃珏宇不适合你。但……现在看来说这些也没意义了,是吧?”鲜长安看了一眼池乔,又自顾自说了下去,“乔乔,可能我今天跟你说这些,无论是身份还是角色都显得尴尬不合时宜,但是我不想有一天别人在背后说我鲜长安连一个女人都照顾不好。”这话说得已经很委婉了,但池乔不是没听出来鲜长安话里的真正意思,无外乎他不想眼睁睁看着池乔成了笑话。
“鲜长安,我跟你已经离婚了。”
“如果不是离婚,我会心平气和地跟你谈论你跟另外一个男人么?”
池乔被鲜长安强大的逻辑弄得不怒反笑,“好吧,我谢谢你的关心。但我跟谁在一起,这……应该跟你没多大关系吧?”
“你跟我都心知肚明覃家是什么样的家庭,覃婉宁是什么样的人。至于覃珏宇是什么样的人我不关心,你跟他在一起怎么样我也不关心,我关心的是你这样做,值得吗?换句话说,你即使这样做了,人家又会领你的情吗?池乔,在我的认知你,你不是这样做事不分轻重的人。”
“孰轻孰重,这本就是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
鲜长安凝视着池乔,突然觉得很多事很多人在自己看不见的地方看不见的时候早就已经面目全非,如果当初,当初的池乔也像现在这样,把所谓的自尊排在感情之后,他跟她的结局会否不一样?
“说点别的吧,看起来关于这个问题,我们之间暂时无法达成共识。”
“说苗谨么?抱歉,我还没有您那么好的涵养,可以心平气和地谈论这些事情。”
“苗谨跟我不是你想得那样。”
“我想得是什么样本来也不重要。”
“乔乔,你这样的态度真真让我心寒。之前我还对你跟覃珏宇的事情心存怀疑,现在我终于相信了,你是认真的。”
“你是想说,认真了,我就输了吗?”
鲜长安一挑眉头,没想到池乔会这么磊落大方地承认她对覃珏宇的感情。
两个曾经相濡以沫后又分道扬镳,各自琵琶别抱的人,相谈甚欢的局面是不可能出现的了,无论说什么,在对方听来都带着别样的含义,说得云淡风轻了又让对方心寒,仿佛过去五年的岁月都轻飘得如同西天的云彩,明明是关心吧,可听在耳里,多多少少都带着点刺,不由自主地就带着利刺反击,即使心里或许清楚,两个人已然永无可能,如今各走一方,可是还是无法坦然地面对这一事实。
这世间男欢女爱,男婚女嫁,琵琶别抱,分道扬镳,在旁人看来不过就是一起谈资,三句话就可说完,可是身在其中的人却是要一日挨过一日,日子是用过来过的,而不是用来评说的。这道理鲜长安懂,池乔也懂,可一旦扯上旁的人,就无法真正的做到旁观者清,即使彼此早已成为彼此生命中的旁观者。
池乔有疑惑,对于苗谨。事情或许并非她想象得那么笃定,她太高看鲜长安的定力了,也太高看自己了,至少她内心的挫败感是无法被抹杀的。
鲜长安有不忿,对于覃珏宇。这样的选择,打破了鲜长安对于池乔的固有认知,你自以为最了解的那个人作出了超出你理解范围的选择和决定,他觉得他认识的池乔跟现在的池乔是两个人。
不管怎样,两个同样固执并且骄傲的人,携手一段但却不能携手一生,因为彼此都太笃定,这份笃定里只有自我,没有包容,只有骄傲,没有妥协,只有爱情,没有温情,只有自尊,没有牺牲。太过相似,所以爱上的不过只是一种投射,而不是另外一个人。
池乔此刻的心情很复杂,鲜长安已经离开,她一个人坐在那里,细细地回想了一遍两个人从相识再到分开的过程,之前的她多么怕重蹈覆辙,因为她输不起,她曾经那么纠结于跟覃珏宇的关系,说来说去不过就是一个字,怕。
可是,总有那么一个人,会用他的爱战胜她内心的怕。她坚信,覃珏宇不会是第二个鲜长安,而她也不绝对不会是过去的池乔。
“喂,霍别然,有件事儿想请你帮忙。”池乔拨出了电话。
霍别然接到池乔电话的时候刚好就在附近,原本池乔以为要请霍别然帮忙,至少还得预约时间,没想到人来得那么快。
“老同学,怎么这么久没联系突然就想到我了?”霍别然这个人,算是一朵奇葩。做过才子,当过浪子,如今还成了商业钜子。真可谓当得了CEO,玩得了SOLO。大学的时候,课照逃,奖学金照拿,组过乐队,玩过愤怒,可一点都没耽误人家精神文明与物质文明两手抓。一毕业就去了上海,做了两年外贸,转身一回来就成了西市优秀青年企业家,甚至还被邀请回母校演讲传授创业经验,秒杀一大片学弟学妹们,男的听得是热血沸腾,引为偶像,女的是双眼冒红心,恨不得前仆后继以身相许。池乔在下面听得是肚子打铁,面部抽筋,“装,装,你丫就装!”
“霍总公务繁忙,我们这些小人物怎么敢随便打扰?”池乔也是许久没见到霍别然了,那股贫劲儿完全不需要驱动就开始自行运转,没办法,遇到霍别然嘴挫的根本就占不到任何便宜。
“别别别,覃太太,你可真是折杀小的了。”霍别然笑得那叫一邪恶,眼睛里冒着八卦的星星儿。哎,西市这个地方到底允不允许人有点隐私的?
池乔看着他那幸灾乐祸的样子就明白了,他能这么殷勤地随叫随到感情是过来听八卦的。“霍别然,你说你一大老爷们儿,说出去还是什么青联委员,工商联副会长,要让别人看见你这副碎嘴老太婆的样子,真是丢尽了青年企业家的脸。”
“乔爷,此言差矣!打从学校起,小的就为乔爷马首是瞻,鞍前马后,如今骤闻乔爷有难,别说八百里加急,就是披星戴月也要赶来啊!”
“你丫少贫。我跟你说正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