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师妹，你有男朋友吗

辱般大嚷道：“可恶！你说我是鸡蛋黄？还有，你——居然不认识我？”

    慕轻寒一脸莫名奇妙地看着他：“我为什么要认识你啊？”

    “你你你——”

    “哈哈！鸡蛋黄……我咋没有想到这个词？像，实在太像了！”乱码先生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来，更让男子气得七窍生烟。

    男子无奈，只好将视线转到夜初寒身上：“喂，夜初……”

    夜初寒只是淡淡瞥了他一眼：“柳猩猩，今天没心情跟你PK，你走吧。”这语气简直跟打发叫花子没有什么两样。

    “夜初寒，你够了！我不叫柳猩猩，我叫柳星离！还有，你再叫我柳猩猩我就——” 柳星离注视着夜初寒的双眼几乎喷出火焰来，但是这副生气的模样出现在这张粗眉大眼的娃娃脸上，是那样地滑稽。

    乱码先生忍笑正色，抱着双臂一副看好戏的模样：“就怎样？我说，鸡蛋黄猩猩兄，你每次PK都输，还总不死心，这样拼命地掉级，图什么？”

    “够了你们两个！谁说我打不过他？！”柳星离抱着脑袋抓狂起来，可怎样看都像是小孩子在耍脾气，“夜初寒等着瞧，总有一天我会打败你，成功将你挤下第一的！”

    这边，夜初寒却完全没将他的示威放在眼内，拉过慕轻寒就要走。察觉到他手的温度，某人一僵，下意识地眨了眨眼。

    “等等！”柳星离大急，终于敛起那副嚣张的嘴脸，连忙一个箭步蹿上，拦住了两人的去路。

    “又干什么？”夜初寒十分不耐。

    “那……那个我……”他被这骇人的目光盯得毛骨悚然，一改刚才挑衅的模样，拦在两人面前的双臂开始发颤，他心虚地转移目光，向慕轻寒露出讨好的笑容，“嫂夫人，听说你得了一块建城令？”

    “你怎么会知道？”慕轻寒不免有些诧异，那块建城令是夜初寒随手扔给她玩的，除了当时来拦路抢劫的逝水年华一众，没有几人知道啊，怎么……

    “逝水家族的逝水年华上次打劫你不成，就到处宣扬你有一块建城令，现在《乱世》内半数玩家都知道了。”柳星离解释道，望向慕轻寒的眼睛里满是盼望的光芒，就像是一个在向大人撒娇要糖的孩子。

    果然是逝水年华干的好事！慕轻寒咬牙切齿地在心里诅咒着他，心情不好态度自然不好，她望向男子的目光倏地变得凌厉起来：“那你想干什么？”

    似乎都是不好惹的主诶……柳星离的后脑勺上滴下一滴冷汗：“落雪姐姐，把建城令卖给我吧！你要多少钱都……”

    “不卖！”

    某人话未说完，就被夜初寒无情地打断了。

    “别这样嘛！”柳星离沮丧下脸，可却不愿死心，狗腿地小跑上去，拉拉夜初寒的衣袖，完全没有最初盛气凌人的模样，“夜初寒！夜大哥！夜大神！你说打个建城令多不容易啊，你忍心拒绝我吗？你让嫂子卖给我好不好？”

    就在他死缠着夜初寒的时候，慕轻寒悄悄移动脚步，不动声色地挪到乱码先生的身边，压低了声音，好奇地问：“这鸡蛋黄到底谁啊？怎么这样急切要买建城令？”

    乱码先生惊讶道：“他是柳星离啊！”

    慕轻寒难以置信道：“柳星离？传说中的第二高手兼第一帮派流月星矢帮的帮主？不是吧！果然是人不可貌相……”

    “对啊！这家伙喜欢找夜PK，可是每次都打得落花流水，输光了经验不说，还亏了许多钱，但依旧不死心……不过这人花起钱来挺大手笔的。”

    这边两人在八卦着柳星离同学的倒霉往事，而另外一边，柳星离同学还在施展他死缠烂打的招数。终于，夜初寒终于被他缠得失去耐心：“那你说一个我一定要卖给你的理由！”

    柳星离眼睛一亮，忙说：“听说逝水家族正在挑一个会爆建城令的超系BOSS，而现在还没有任何帮派建城呢，如果让他们爆到了建城令抢先第一建到了城……”说到这，他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观察夜初寒的表情。

    听到逝水家族这个敏感词，夜初寒眼中寒光一闪，片刻后开口：“好，一千万，我卖给你。”

    柳星离顿时欣喜若狂，大眼睛中闪出几朵闪亮亮的泪花，激动得几乎想在青龙城中狂奔了：“真的吗？夜大哥，太感谢你了！”

    “不过……”

    话锋一转，让柳星离的心猛地一跳，悬到了嗓子眼儿里，整个人提起了十二万分精神：“不过什么？”

    “不过建城之后，你每个月要付城市所得收入的百分之五十给我。”

    “……”柳星离仿佛被一个霹雳迎面劈中，整个人都傻掉了，半天说不出一句话，“你……”

    一旁，慕轻寒转过身捂嘴窃笑起来。夜他又开始打劫人了！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喜欢上看他欺负别人时的情景。

    良久，柳星离终于回过神来，却依然是一副呆滞的模样，泪花闪闪地望向夜初寒，结结巴巴地开口哭求：“大哥啊，百分之五十是不是太多了？我会被我们帮的人砍死的……能不能减到百分之二十？”

    夜初寒毫不动容：“百分之四十。”

    柳星离狠狠咬了咬牙，再接再厉地讨价还价：“百分之二十五！”

    “百分之三十，再减不卖。”夜初寒下了最后的通牒。

    “好、好吧……”欲哭无泪的柳星离终于妥协了，嘴角抽搐了一下，扯起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大哥，你真是比无良的奸商还要奸商啊！”

    打发掉鸡蛋黄同学，拿着一大叠银票的慕轻寒乐得心里开了花，对夜初寒的崇拜更是上升到极点！她从来没见过这样多的钱呢！拿着这么多钱的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嫂子……”乱码先生看着慕轻寒手中那一大叠的银票，眼睛都绿了，忍着哗啦啦想要直流下来的口水，很狗腿地凑上前，眼光闪闪，“可不可以分我一点？”

    “不行！这是夜给我的！”慕轻寒双眉一挑，想也不想就拒绝了，手急眼快将银票放入储物空间中，还朝乱码先生做了个鬼脸。

    “嫂子别这样小气嘛。”乱码先生一副幼小心灵受到伤害的模样，躲到被阴影笼罩的墙角画圈圈去了。

    “落雪。”夜初寒唤了她一声，眸中带笑。

    “嗯？”欺负完乱码先生的慕轻寒笑嘻嘻地转过头，望向夜初寒的眼神清澈明亮，“有事？”

    夜初寒眼中的笑意加深：“晚上……”

    “啊……”慕轻寒惊异地睁大眼睛，周身突然泛起一阵耀目白光，瞬间覆盖了她的全身，并将她眼前的一切淹没。

    她居然掉线了！

    通常在游戏里只有两种情况会掉线，一是系统更新被踢下线，另一种则是……游戏公司为了保护玩家的安全，特意在连接游戏的虚拟器中加了一项设置，当网络连接失效或突然停电时会自动下线。

    可刚刚系统明明没有更新，所以只剩下第二种可能……

    网络连接被人断开了？

    慕轻寒的意识逐渐飘回到现实，还没从眼前那片黑暗的混沌完全清醒过来，就听到一个犹如雷声轰鸣的声音在耳边炸响：“轻寒，不好了！逝水琉璃那个女人又搞出事情来了！”

    听着夏淘淘焦虑的嚷嚷声，慕轻寒恼怒之余也有小小的惊讶，她怎么会提起逝水琉璃？于是一把扯下虚拟眼罩，有些不满地说道：“你怎么突然拔了我的线？还有逝水琉璃——”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她暗暗庆幸自己及时收住话题，随即露出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样，“逝水琉璃又是谁？”

    “逝水琉璃就是师兄帮里一个讨厌的女人！她总爱做一些抹黑逝水家族的事情，但因为她是副帮主逝水年华的妹妹，所以师兄也要给她留几分面子，对她平常的抹黑行为也没说什么……”夏淘淘面带厌恶地控诉着逝水琉璃的罪行，顺带打开了《乱世》官网BBS，果然上面都是清一色关于逝水琉璃的帖子，“但轻寒你知道不？她今天竟然带了一群人去挑衅夜初寒了！天啊，她不要命不要紧，最后夜初寒还扬言要踏平逝水家族……”

    “哎？那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也犯不着拔掉我的网线吧？”这是令慕轻寒郁闷的地方。

    夏淘淘瞪她一眼，似乎很不满意她的提问：“怎么没关系？我也是逝水家族的人！对了，你迟早也是的，得要关心家族的事情才对。”

    慕轻寒郁闷，谁说过要加入那个强盗团伙了？

    那边夏淘淘动了动唇，还想要以她喋喋不休的言论开始洗脑，慕轻寒当机立断，抄起搁在桌上的英语词典就往门外走去，朝她挥了挥手：“我去图书馆自习了。”

    其实她也没有到图书馆自习的打算，只是想尽快脱离夏淘淘的魔音，找了个借口从宿舍溜出来而已。

    不知道自己突然下线，夜初寒会怎样想呢？下次上线的时候，再向他解释清楚吧，只能这样了。

    慕轻寒仰头望向天空，微微叹了一口气。

    临近黄昏，夕阳脉脉的余晖渲染了天空，云朵透出了淡淡的红晕，原本显得冷清的校园，被这迷离柔和的颜色照耀着，变得温暖起来。

    果然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可惜慕轻寒此刻无心欣赏，心里只顾着游戏的事情。虽然没有缘由就下了线很没有礼貌，但更令她疑惑的是她掉线前夜初寒所说的一句话——

    “今晚……”

    今晚？今晚怎么了？一起打怪，还是……果然，掉线就是郁闷啊！

    “喂，林务，被祁大美女倒追的感觉如何啊？”

    正在她绞尽脑汁猜测夜初寒那句话的意思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戏谑的男声。慕轻寒不由一怔，她刚才好像听到了……祁大美女？她认识的人当中姓祁的，似乎只有一个——幽灵音乐社社长祁清冷。

    慕轻寒十分好奇，索性就这样站在原地，翻开字典假装好学生复习的模样。

    “你别提了！我根本不认识那个疯婆子，她一见到我突然追上来……”接着有另一个男生喘着粗气接话，他的声音颤抖不已，显然心有余悸。

    重重的拍肩膀声，第一位男生幸灾乐祸地哈哈大笑起来：“哈哈！恭喜你刚回来就得到祁大美女的青睐，实在荣幸至极啊！”

    “你还敢说——”被他调侃的男生似乎怒了，想要扑上去揍他。

    结果意外，就在刹那间发生了！

    正竖着耳朵打起十二分精神偷听的慕轻寒突然被什么一撞，一个趔趄向前，手中厚重的字典因为失去支托飞脱出自己的手，重重摔落地面。

    第一位男生“哎呀”一声，不由责备起另一位男生来：“林务，我就让你走路注意点嘛！看，把人家师妹撞倒了！”

    “对不起对不起……”那位叫林务的男生则一边道歉，一边慌张地冲了上前，帮慕轻寒拾回摔落到地上的字典，转身递过，却在看到她面容的那一刻，愣住了，“师妹你没事——咦？嫂子？！”

    慕轻寒正在心虚着，愣愣地接过字典，突然听见一声响彻云霄的嫂子，身体猛地一颤，不敢置信地抬头望向眼前的人，当看清对方那一刻，不禁大吃了一惊！竟然是现实版的乱码先生！他的相貌跟游戏里一模一样，只是那用蓝色发带束起的长发变成了清爽阳光的短碎发。

    可是，这……还能不能玄幻一点？她才刚掉线，就在学校看见了一个现实版的乱码先生？

    慕轻寒像见到幻觉一样看着面前的人：“你……乱码先生？”

    双方在表情震惊地对视了一秒后，异口同声地大喊出声：“怎么会是你？！”

    “你们认识？”匆匆赶上来的男生显得吃惊，探究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扫视，朝林务同学挤眉弄眼，“艳福不浅嘛，嗯？什么时候勾搭上的小师妹？”

    林务猛然回过神来，也不明说，只是狠狠瞪了那男生一眼，俊眉一挑：“你没听见我叫她什么吗？”

    那男生并没有马上反应过来，一脸茫然：“什么啊……嫂子？什么？！难、难道她是——”

    像是被什么劈中，男生恍若石化般全身僵住，那目瞪口呆的模样，让人忍俊不禁。

    林务似乎很满意这位男生被雷倒的结果，朝慕轻寒爽朗一笑：“嫂子，走，我请你喝饮料去！”

    某人还没有完全回过神来，张了张嘴，朝那位男生指了指：“那他呢？”

    “不用管他了，走吧。”

    结果，在林务同学的哄骗下，神志未清的慕轻寒真的乖乖跟着自己走了，直到在学校的小卖部前坐下了，才猛然清醒过来，不由激动得一拍桌子：“乱码！你怎么会出现在Y大？有什么企图？”

    刚买了两杯橙汁折返回来的林务手一颤，杯中的橙汁差点倾泻出来，赶紧将手中的杯子塞到慕轻寒手里，惊慌地解释：“那个那个，嫂子啊！我发誓我没有任何企图！”然后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有点尴尬地干笑几声，“还有嫂子，我在现实中的名字叫林务，你能不能不要叫我乱码？因为那个名字实在太那个啥了……”

    难听你还起这样的名字？慕轻寒皱眉，好奇地问：“那你为什么要起这个名字？”

    不提还好，现在一提起来，林务立刻火冒三丈：“还不是夜的错！当初我原本不叫这个名字的！可夜说我起的名字不好听，会影响他的声誉，硬要我改成‘乱码先生’，我不依，他就跟我打赌，结果……”

    虽然慕轻寒对林务的话有所怀疑，但还是出声打断了他：“不用结果了，我明白了，可你当初起的是什么名字啊？”

    “雾杀。”

    “……”误杀？在听到那个名字后的慕轻寒表情变得怪异，望向他的眼中满满是怜悯。然后，重重地点了点头，一脸赞同，“不得不说，夜实在太有先见之明了。”

    “喂！连嫂子你你你……”林务无语凝噎，目光却有意无意地扫向慕轻寒的身后某个方向，“嫂子，夜来了！”

    “他也在Y大？”慕轻寒闻言一惊，心不由跳快了半拍！等等，她还没做好准备呢！这么快就要现实见面了？虽然她对夜初寒的长相非常好奇，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么快就见面……

    慕轻寒深深地呼吸一下，终于鼓起勇气，顺着林务的目光转过身去——可是这样一望，她心里的不安无措又在刹那间转变成了惊吓！

    那个人顺着夕阳的余晖向这边徐徐走来。

    黄昏的光辉在他脸上染上一层朦胧的色彩，但夕阳却因为他的出现而暗淡下去了，仿佛天地间的光华在一瞬间全部被他夺走。

    那是……

    曾经被她半路抛下的风祈夜风大师兄……

    完全没将两个名字联系在一起的慕轻寒赶紧收回视线，一副唯恐对方认出自己找自己算账的模样，将声音压得很低：“喂，哪里啊？我只见到风师兄……”

    为了掩饰内心的慌乱，她还故作轻松地端起橙汁喝了好几口。

    林务一脸错愕，用不可思议的眼光紧盯着她：“嫂子，你真不知道啊？夜就是风祈夜啊！”

    “噗——”话音刚落，橙色的果汁雨猛地从慕轻寒口中喷出，华丽丽洒落到林务同学身上……

    “对不起！”慕轻寒低头去掏纸巾，但注意力明显不在林务的身上。眼角的余光不时向侧边瞟去，只看见那道身影径直从她身边经过，若无其事地拉开她身旁的椅子，坐下。

    慕轻寒的神经一下子紧绷起来，她连忙收回视线，继续去找纸巾。

    “纸巾，快擦擦。”她花了很长的时间，才从口袋里翻出一张纸巾，递给林务。谁知，她一慌神，竟然忘了另一只手上还捧着果汁杯，结果手往前一动，整杯果汁如瀑布般从杯子里倾洒出，全部倒落到林务的白衬衫上！

    洁白的衣服，顿时渲染开一团鲜艳的橙色……

    “呃……”慕轻寒眨了眨眼睛，一脸抱歉地望过去。

    “嫂子。”林务欲哭无泪，“你是故意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