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包刀就噗哧一声,带着我的满腔仇恨,齐柄扎进他的胸口。
鲜血溅出,林立“啊”的惨叫一声,躺在石头上挣扎几下,就再也不动了。
佳惠子从石头上跳下来,脸色惨白,指着我颤声道:“你、你想干什么?”
“你还有脸问我想干什么?”我脸露狰狞,发疯般叫道,“你是我孙独秀的老婆,却背着我偷汉子,跑到这里跟这姓林的鬼混,我、我要杀了你们这对狗男女!”
佳惠子脸上现出莫名其妙的表情,瞪着我道:“你是不是疯了?他才是孙独秀,我是他的妻子。”
“什么,他是孙独秀?你是他的老婆?”我脑子里就像突然被人扔了一颗炸弹,头像是要爆裂般的痛,“他是孙独秀,那我又是谁?”
佳惠子愈发显得惊奇:“你是林立啊,难道你连自己是谁都忘记了?”
“他是孙独秀,我是林立?”
“是啊,难道你忘记了,在我和孙独秀的婚礼上,你拿刀刺伤他,然后自己跳楼,摔伤头部,得了精神分裂症,从精神病院出来后,还是我老公帮你在研究院找了一份扫地的工作……”
“这、这不可能,我怎么会是林立?我怎么会是林立?”
“你本来就是林立。我老公说你每天早上去他办公室打扫卫生,都要偷偷在他办公椅上坐好久,你该不会真的把自己想象成他了吧?”
我冲上前抓住佳惠子的双肩,睁大一双惊恐的眼睛,大叫:“不、不,你骗我,你是佳惠子,你是我的老婆,我每天晚上都抱着你睡觉,难道你忘了?”
佳惠子挣脱开去,一边揉着被我抓疼的肩膀,一边叫道:“林立,你、你真龌龊,你整天抱着一个充气娃娃睡觉……”
我像是被人当胸打了一记重拳,痛得浑身抽搐。
我整天抱着一个充气娃娃睡觉?
难怪无论我怎么折腾,她都不吭声,原来她只是一个任人摆布的充气娃娃。
我看看佳惠子,又看看倒在血泊中的孙独秀,不由得拼命地扯着自己的头发,一步一步往后退去。
原来我才是林立,我才是那个一直被自己瞧不起的疯子!
而现在,我又成了一个杀人犯!
我用力捶打着自己的头,一步一步朝后面退去。
我知道后面不远,就是悬崖的边沿。
我一步一步退过去……
3
天地间归于宁静。
孙独秀忽然睁开眼睛,从血泊中坐起,拔出插在胸口的面包刀,对佳惠子笑道:“想不到你从网上购买的这把可以伸缩的魔术刀还真管用。”
他把刀丢到地上,举目张望,又问:“那个人呢?”
佳惠子指指悬崖,说:“与咱们设计的一样,他自己从这里跳下去了。”
孙独秀不由得揽住她的肩膀,钦佩地道:“你真厉害,几句话就让他相信自己是林立了。”
佳惠子叹口气说:“你不知道,最近一段时间,他的幻想症已经很严重了,不但敏感多疑情绪反常,而且常常幻想你要害死他,他怕你打扫卫生时偷偷在他办公室里投放毒药,他怕你在他的停车位上埋针刺穿他小车轮胎,所以他每天都要亲自把这两个地方打扫一遍、检查一遍才能放心。有时候回到家里,他连自己是谁都记不清楚了。我那几句话,只不过是说中了他的心事,戳中了他的痛处……”
孙独秀点点头,咬牙道:“他用行贿的手段跟我竞争副院长的职位,又用迷药将你迷晕凌辱后逼你跟他结婚,后来还买通医生说我林立得了精神病,害得我在疯人院过了两年非人的生活……若非他如此心狠手辣欺人太甚,咱们也不至于如此对他。”
原来他并不是孙独秀,他才是林立。
挂在半山腰,攀着青藤爬上来的我,这才明白事情的真相。
我手里攥着一块从山崖边扒下来的尖利石头,悄无声息地向这对狗男女走过去。
佳惠子和林立紧紧搂抱在一起,正在忘情地亲热着,对我的到来,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