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粉底的脸上立马鲜红一片,“不想好好的就给我滚。”
吴钰眼里泛着晶莹的泪光,她紧咬唇肉,没敢言语。
老佛爷怒目圆睁,“哄不好你儿子就扔出去。”
吴钰嘴角颤抖,“他也是皓辰的儿子。”
老佛爷华贵的面容阴霾冷冽,“我可没说他是我孙子,皓辰容得下你们,我不一定容得下你们,我倒要问问皓辰是要我这个妈还是要你这只野鸡。”
吴钰委屈的眼泪吧嗒吧嗒掉下来,老佛爷抬腿走到沙发上坐好,怒声道,“滚。”
吴钰抱着哭泣的吴子恒回了房间。
我走到老佛爷身边,劝慰道,“妈,不过是小孩子打架,何必这样生气呢。”
老佛爷眼角噙着泪滴,哽咽道,“我的儿子可怜啊。”她说完就抱着我痛哭了起来,齐齐跑过来站到沙发上,他从老佛爷背后环上老佛爷的脖子,一声声叫着“奶奶。”
老佛爷转身抱着齐齐,将齐齐用力的揉进怀里,吻上齐齐的脸蛋,“我可怜的孙子。”
自许皓辰转到了普通病房,老佛爷的心情也随之好了很多,倒还是第一次哭,我只当她是担心许皓辰的身体,我拿起茶几上的纸巾擦着老佛爷的眼泪,柔声道,“妈,皓辰会好起来的,放心好了。我也会好好照顾他的。”
老佛爷抬头,眼里滚动着莫名的情愫,一把鼻涕一把泪道,“皓辰从来没有对不起你……”
“瑶瑶。”
我还没有来得及细想老佛爷的话,许皓辰的喊声穿过房间传入我的耳朵。
我赶紧起身跑去了房间,“我喝水。”许皓辰说。
我神色一松,可不嘛,房间里也没个人,想喝口水都要喊破喉咙,我心下懊恼,老佛爷从房间出来的时候我就应该进来陪他的。
照顾着许皓辰喝了水,老佛爷抱着齐齐走了进来,许皓辰神色自然道,“瑶瑶,我又想喝汤了,你去做吧。”
“妈,那你陪着皓辰。”我看向老佛爷说道。
我走去厨房给许皓辰煲汤。
不多时敲门声响起,我打开门一看是邱育枫。
他调查了郭景天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他来和我商量要怎么处理,“怎么样能让他察觉不出来我们在怀疑他,又能让他离开销售部?”我问。
销售部现在郭景天说了算,万一日后要斩草除根的话,他在销售总监的位子上总会带走一批客户的。
“升职加薪吧。”邱育枫不假思索的回答,“升副总,主管行政和人事。”
我明白了,这邱育枫是有备而来,明着说是和我商量,其实他早就有了主意,我还嫩啊,不是一般的嫩。
“你决定就好了。”我说。
正说着敲门声又响了,我起身去开门,进来的是许若琳和慕泊君。
太阳可真是打西边出来了,许皓辰住院两个月了,慕泊君可是第一次来看望。
来者是客,我招呼他们在沙发上坐好,又给他们倒了茶,看我这待客之道,多么热情周到,我自己都想要吐了。
最重要的是当着邱育枫的面,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的家庭里不和谐的一面,家丑不可外扬嘛。
许若琳坐了几秒钟进去和许皓辰打招呼,邱育枫也进去和许皓辰闲聊了几句,慕泊君也紧跟着进来了,客气的叫着哥哥。
不一会邱育枫拿着一个文件夹递给我,“白董,签个字,我也回去工作了。”
我拿过邱育枫递过来的签字笔签上自己龙飞凤舞的名字又将文件夹和签字笔递到邱育枫手里,他收好后,眉眼含笑着同我和许皓辰与老佛爷道再见。
送走了邱育枫,返回房间,慕泊君只一动不动的站在许皓辰床边,毫无表情的脸不知在想着什么,眼见我进来啊,他意味不明的目光落在我的身上,我被他看的有些不自然,我赶紧走去厨房看锅里的汤。
不多时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我抬头看去,慕泊君正倚着厨房门,“你现在是白董了。”他问。
我索性大方的承认,“我爸爸给了我两家公司,我也只是挂名。”
一听这话,慕泊君晦涩不明的面容愈加铁青了起来,我知道他的想法,无非就是许若琳拥有的没有我多,这个渣到了骨头缝的豆腐渣,我忍不住扬眉道,“琳琳可是为你付出了不少呢。”
话音落我就有些后悔了,尼玛这俩货,夫妻双双出轨,想想就特么的恶心,他俩可真是一对垃圾配蚊子,两个人臭味相投。
“泊君你有能耐啊,到哪里都能勾三搭四的,居然来勾搭我嫂子了。”许若琳尖锐的声音刺入耳膜。
我冷哼一声,我也是他能勾搭得了的吗,我忍不住正色道,“看好你老公,别傻傻的付出了那么多,人家惦记的只是你的钱,到头来还嫌你不如别的女人有钱。”
说完我就越过他们走了出来,这两个货我怎么看怎么恶心,嗓子眼里跟刚咽下一只苍蝇似的,要不就说人家是绝配呢。
我这边刚走到沙发旁边,一声清脆的声响传入我的耳朵,紧接着是许若琳的怒骂声,“你个不要脸的东西,现在还想着她有什么用,她现在是许太太,你算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你争得过我哥吗?”
这边的吵闹声惊动了老佛爷和吴钰,吴钰也抱着吴子恒从房间里走了出来,这可热闹了。
“吵什么吵,你哥都什么样了还在这里吵,再吵滚出去。”老佛爷怒斥着。
吴钰也是一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主,她凑到前面去,眼角眉梢的笑意一览无余。
慕泊君眼睛扫过老佛爷终究没有说出一个字。
吴钰的笑脸可是激怒了许若琳,她两步走到吴钰面前,跳着脚的怒吼,“这里有你看笑话的份吗,要不是我你生的下这个野种吗?”
吴钰的脸青一阵白一阵,没再说话。
许若琳越说越来劲,她双臂环胸,嘴角勾起冷笑,“哦。这个孩子还不一定是你和哪个男人生的野种呢,你这种千人骑万人艹的鸡,我哥会和你生孩子才怪。”
“他就是皓辰的孩子,已经做过DNA了。”吴钰急切的解释着。
许若琳冷哼声,“给我哥下的是安眠药,他睡着了怎么和你做的,你倒是教教我。”
“他睡着之前做的。”吴钰面色惨白,音调颤抖。
“琳琳。”许皓辰的喊声传到客厅。
许若琳踩着高跟鞋蹬蹬的走到许皓辰房间门口,“哥,你和吴钰在一起我没意见,这个野种你还是查清楚吧,DNA也有鉴定错误的时候,何况那个时候吴钰出了车祸,就算她怀孕了,孩子保的住吗?”
“妈已经调查过了,吴钰的主治医生说她那个时候的确怀孕了,她为了留下孩子才隐瞒了。”许皓辰神色正常。
这下轮到吴钰得意了,他眼角轻扬着挑衅,“子恒本来就是皓辰的儿子。”
我早就接受了吴子恒是许皓辰儿子的事实,也正在慢慢接受着许皓辰要照顾他们母子的事实,只是我的确见不得吴钰那张得意的脸,她若是一直夹起尾巴做人,就算为了许皓辰,我也不想再为难她。
“那你要把你的儿子看好了,别哪天出门被车撞死了。”许若琳咬牙切齿道。
“齐齐死了我儿子都死不了。”吴钰跳着脚的怒吼。
“啪”的一声,老佛爷的巴掌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挥在了吴钰的脸上,“再敢咒我孙子,我打死你这臭婊子。”
老佛爷一边说着,又挥起另一只手甩在了吴钰的另一边脸上,吴钰紧捂着脸颊,眼角噙着委屈的泪滴,吴子恒双手抱着吴钰的腿,一声声哭喊着妈妈。
老佛爷瞪了吴钰一眼,“抱着你的儿子给我滚出去。”
我心下畅快,老佛爷以前对我再是不满,我再是言语挑衅,她也没有对我动过手,这就是妻子和野鸡的区别吧。
吴钰流着眼泪抱起吴子恒去了她的房间,老佛爷又开口撵人,“琳琳,回你自己家去,一大早的不让人安生。”
一场闹剧就这样散了。
许皓辰对吴钰母子一直淡淡的,老佛爷对他们更是不屑一顾,齐齐和吴子恒同在客厅的茶几上蹦蹦跳跳,老佛爷看着齐齐手舞足蹈的样子眉开眼笑,却指责吴子恒,“找你死妈去。”
吴钰一直在暗地里给我找点不痛快,只要看到她,就好似一根钉子生生的扎入眼里,疼,心血淋淋的疼着。
许皓辰不开口让吴钰走,我也不想让他心里不痛快,为了他,我都生生的咽下去了所有的委屈,我经常一个人对着窗外光秃秃的树干发呆。
车祸的事情一直没有进展,撞人的汽车和摩托车消失无踪,牌照也是假的,案子一直就这样搁置着。
在启海市撞我的那辆宝马也没有踪迹。
魏建承和蒋芷玲也经常打电话来问候许皓辰,并嘱咐我一定要耐心的照顾好他,我都一声声应着,吴钰的事情我终究没有勇气提起。
这日晚上,老佛爷和许云昌抱着齐齐走后,吴钰抱着吴子恒从外面吃完饭回来了。
我将许皓辰吃过饭后的碗端去厨房清洗,吴钰走到我身边来,讽刺道,“你还真是能忍,我都带着子恒住进来了,你居然还有心情留在这里照顾他,我要是你的话早走了,我的眼睛里可揉不得沙子。”
我嘴角勾起冷然的弧度,“你住在这里又怎么样,有本事天天上餐桌吃饭啊,除了皓辰能不咸不淡的看你一眼,这个家里谁拿你当个人?”
“那又怎样?”吴钰眼角含笑,“我要的是皓辰,我管别人做什么,皓辰现在住院,我们就住在这里,等他出院,我们也会跟他一起回家,他是我儿子的爸爸,他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
吴钰和我们一起回家?
许皓辰出院后吴钰母子的去留问题我不是没有想过,我可以用极大的包容心忍受吴子恒住在家里,却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吴钰也住进去。她现在住在医院我已经很难堪了,就连几日前赵雨薇过来,我都觉得尴尬万分。
我脸色铁青,声音似窗外的寒风冰冷刺骨,“你想都不要想。”
“你说了算还是皓辰说了算?”吴钰挑衅道。
我嘴角颤了颤,自信道,“我不同意的话,皓辰是不会让你住的。”
“是吗?”吴钰冷哼。
我洗好了碗走出来,吴钰紧随我身后,她和我一起走进房间,浑身绽放着狐狸的骚味,娇柔的声音甜腻的问着,“等你出了院,我和子恒跟你一起回家好吗,子恒平时可是一个听话的孩子,时间久了,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我的眼睛直勾勾的望进许皓辰眸底的深邃,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不是我不相信他对我的爱,他近日有些反常的行为让我把握不准他心底真实的想法。
许皓辰神色淡淡的,“他要是愿意叫我爸爸,到时候你们就和我一起回家吧。”
我浑身哆嗦,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我眼睛望向窗外的漆黑,夜幕早已席卷了这座城市,如同我的心,似一个无底的黑洞,任我如何挣扎也只能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深潭里感受着随时窒息般的恐惧。
是的,是恐惧。
吴钰欢快的抱起吴子恒,“快叫爸爸。”
吴子恒好像天生害怕许皓辰似的,只要吴钰让他叫爸爸,他就往吴钰的怀里使劲缩着,吴钰讪笑着,“时间长了就好了,不着急,慢慢来。”
许皓辰眸底滚动着莫名的情愫,他嗓音淡淡的,“我要睡觉了,你们先出去吧。”
吴钰抱着吴子恒走了。
我怔怔的站在原地,许皓辰的话似一枚枚冷箭射在我的心上,我只觉的我的身体飘飘忽忽不像是自己的,乱箭穿身般的痛着,痛的失去了重心,随时要倒下一般。
许皓辰眸子里的寥落生根发芽般滋长,他阖上眼帘,一颗晶莹的液体从他的右眼眼角悄无声息的滚落,他没有抬手拭去,我也没有帮他擦去。
诡异的沉默在寂静的房间蔓延,他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
直到我站的双腿麻木,我才倒在折叠床上。
这个夜晚我失眠了,夜深的时候我起身轻轻打开房间门,我走到客厅伏在沙发上紧捂着嘴,任心底的酸涩汇聚成一片汪洋肆意宣泄。
夜的黑吞噬不了我的泪,冬的寒比拟不了心的凉。
翌日,我敛起所有的情绪,如常尽心照顾着许皓辰,只是他的眼神愈发迷茫,常常毫无焦距的目光不知定在哪里,就连我唤他的名字也要好长时间才会反应过来。
傍晚,我接到何博铭的电话,他轻笑,“你说要请我吃饭的,迟迟没有动静,我只好厚着脸皮来讨了。”
自吴钰住进来后我一直很压抑,尤其今日我和许皓辰之间仿佛又隔了什么东西,我的心情急需得到放松,“好。”我应道。
我告诉许皓辰去请何博铭吃饭,他倒是很爽快地说:“去吧,多吃点,你这段时间都瘦了。”
听他这样关心我,我鼻子一酸,强忍着眼眶的泪水,轻轻点头。
我又嘱咐老佛爷等我回来的时候再走。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我带上了齐齐,许皓辰还吩咐司机送我。
晚饭何博铭选在了一家农家菜馆,简单,温馨,只是我的心不在这里,和何博铭说话也有些心不在焉的。
心里惦记着许皓辰,吃过饭我就迫不及待的赶回了医院,在他身边面对着吴钰,我心情难免沉郁,可是不在他身边,我的心无时无刻不在揪着。
他就是我的罂粟,蚀骨入髓。
到了病房,空荡荡的病房里只有吴钰和吴子恒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我的心一凜,一股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我急切地问着,“皓辰呢?”
“送去抢救了,刚才差点死掉。”吴钰白了我一眼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