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白丽?白丽?我在头脑中紧急搜索,一时半会想不起是谁。
“我们家展旗和你在一起吗?”幸好她马上自报家门。
“在一起,不过现在他不在这里。”我说话有些语无伦次:“你找他吗?”
“是啊!打他的电话他不接,请你告诉他,让他打电话回家,我有事找他。”白丽在电话里十分客气地拜托。
“好的,好的,待会儿见到他,我就告诉他。”我忙不迭地答应。
挂了电话,我没有立刻返回,而是站在街边,深深呼吸着夜晚清冷的空气。已经凌晨一点了,这么漫长的夜晚,林启正居然都找不到一个给我打电话的空档,他在干什么呢?我有些狭隘地浮想联翩,心境复杂。
“怎么还不进去?不想玩了?”有人在我身旁说话。我一扭头,是左辉。
“高展旗呢?他老婆找他,打到我手机上了。”
“已经醉得差不多了,再三叮嘱我,今晚要睡我家。”
“没见过他这样的,刚结婚就吵架,以后怎么过?”我感慨。
“各人有各人的过法,不吵架不见得就有幸福。”左辉回应了一句。
他的话,让我想起了我们的从前,回眼望他,正与他眼神相碰。我并无甚感觉,他却连忙把眼神移开,仿似触动了心绪。
“左辉,你还是忘记以前的事,再去找个更适合你的人吧。”我良心发现,诚挚地说。
他默不作声,良久方道:“我始终担心你,现在见你这样,我更担心。”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找到好的男人,自然会嫁掉!”我戏谑地说。
“如果你真的爱上了林启正,你眼里怎么还会看上别的男人?可是,如果你真的爱上了林启正,你又怎么才能把自己嫁掉?”左辉说得很慢,很中肯。
今夜我一定是极徬徨极迷茫吧,因为,我居然,开口与前夫讨论起这个问题。“不结婚也可以啊,除了不结婚,其他的也没有什么区别吧?”
“怎么会没有区别?心里是空的。邹雨,这样的爱,我试过,心里是空的!现在是秋天,还好,如果到了冬天,一阵风吹过来,你会觉得那阵风可以直接从你的身体穿过去。多少钱多少甜言蜜语都不顶用,每个人看你的眼神,都像是嘲笑。”
听到他的话,我有些不寒而栗,但我依旧嘴硬:“我不会这样,我自己有本事赚钱,不需要靠他生活!”
“其实所谓名分,婚姻,说到底,无非就是为了争个尊严,给自己一个交代。尤其是你,邹雨,你的性格一向磊落,女人中都少有,怎么过得了那种躲躲藏藏的日子?”
心事总是被他说中,我无法掩饰自己的困惑,轻叹一口气说:“已经开始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结束?如果可以离开他,其实是再好不过……”
“我知道,林启正,毕竟不是寻常人。我也没有什么好的建议,只能说,将来如果有机会走,就一定要走,不要留恋!你一定要记得给自己留有余地!”左辉的话里,充满怜悯与担忧,多么有趣的人生,不知从何时起,在感情的路上,我与他由敌人,变成了患难之交。
手机紧握在我的手心,依旧悄无声息。
这天晚上,高展旗烂醉如泥,幸好丁甲会开车,才没把他的马自达留在酒吧门口守夜。遵照他清醒时的指示,我们七手八脚把他架回左辉的家。
第二天清早,我被手机铃声惊醒,下意识翻身起床去抓手机,一看号码,终于是他。
我握着手机,坐在床边,让头脑清醒片刻,这才接通了电话。
“起床了吗?”他温柔地问。
“没有。”
“还在睡?快九点了。”
洋酒影响深远,我的头仍在些发胀,支吾着说:“哦,这就起来。”
“昨天回来后一直在忙,等到有空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想着你已经睡了,所以没有打电话。”他长长地解释着。
忙什么?我真想反问一句,但理智告诉我,这是一等一的蠢话。于是,我只淡淡地答:“你忙你的,不用总想着给我打电话,有时间再联系。”——虚伪,但够风格。
果然,他再度羞愧:“对不起,你还好吗?”
“好得很,我得起床上班去了,节后第一天,去太晚了主任骂。”我爽朗地说。
“有件事……”他话语忽有些迟疑。
“什么事?”
“心遥昨天提到说,她今天可能会与你联系。”
“她找我干什么?”
“她有个合同,想请你提些建议。”
“你不会告诉她,现在你们公司由高律师负责吗?”我感到不快,林启正有责任避免这样尴尬的场面发生。
“她信任你的专业素质,坚持要与你联系。”
“今天我关机好了。”我赌气说。
“其实没关系,她只是电话咨询一下,一个很小的合同,你当一般的案子答答就可以了。”他安抚我。
“我会转介给高展旗。”
“那也可以,你自己看着办吧。晚上一起吃饭吗?”
“再说吧。”我情绪不佳,回答得很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