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道质喝令阶下鬼卒:“来人,将窦滔绑起,先打他铁鞭三百,然后再问别事。”
鬼卒得令,恰待动手,只见岳母道:“窦滔这忘恩负义之人,也不止是他一个人的罪,多半是他宠妾赵阳台唆使。如今我这里不必处治他,还送他到别殿去发落罢。”
苏道质沉吟片刻道:“也好,这厮本因辜负我儿若兰,第五殿大王定要治罪于他,故移文到我这先来拿问,我如今仍送他到第五殿去发落便了。”
鬼卒领命,把窦滔带出前殿,押至左廊下一个小小公署之中,见有一位官人,皂袍角带,坐在那里。鬼卒向前禀道:“大人,奉大王令旨教判爷押送犯人窦滔到第五殿去,听候审问。”那判官看了窦滔,连声叹息。随即起身,走出殿门,唤左右备马来骑了。叫鬼卒把窦滔带在马前,一直望北而走。
那判官在马上唤着窦滔问道:“窦滔,你可晓得我是何人?”
窦滔现在已经夏的屁滚尿流哪里敢向上抬头张望,战战兢兢的回禀道:“犯人向未识认判爷,不知判爷是谁。”
那判官道语如游丝盘绕在大殿间:“我非别人,小姐的的丫鬟灵儿。蒙大王亲情面上,将我充做本殿判官。”
窦滔听说便向马前双膝跪下告道:“判爷既是犯人的旧相识,万乞做个方便,救我一救。”
灵儿怒喝道:“都是你这忘恩负义的人,害的我家小姐神魂不定,颜面全无!我正怨恨着你,你反要我替你做方便么?如若你执迷不悟定有报应。”
窦滔只是跪着哀告连连磕头:“还请姐姐指条明路。窦滔下辈子定当做牛做马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灵儿冷冷的说道:“窦滔,你休得胡缠,莫说我不肯替你做方便,就是我要做方便时,阴司法律森严,不比阳间用得人情,弄得手脚,我也方便你不得。”
窦滔连连磕头道:“姐姐可知岳父可晓得为什么在第五殿告我?”
灵儿冷冷的说道:“负心人,薄情寡义。”
窦滔泪珠连连的说道:“方才在岳父处已得幸免刑罚,不知那第五殿大王比第一殿可差不多否?”
灵儿阴森森的说道:“利害哩!你道那第五殿大王是谁?是我家小姐!定叫你这负心人要了小命不可。”
窦滔听罢,吓得心胆俱碎,跌到在地,说道:“我今番坏了!我负心于她,有什么面目在见她!还不如让我在姐姐面前一死,一死百了,也了无遗憾,也了无牵挂了。”
灵儿愤愤的说道:“一失足,成千古恨。常言道:丑媳妇少不得要见公婆。还不快去。”
窦滔走一步,抖一步,走过了三个殿门,看看又走到一座殿宇之前,那殿宇门楼牌额上也有五个大金字道:森罗第五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