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上任之前都是想干一番事业的,可为什么还是有那么多人晚节不保。为了拖一个人下水,那些人的手段可以说不择手段,无所不用其极,糖衣炮弹的威力并不见得比真正的炮弹威力小。”
我想想也是,每个人都有弱点,只要找到了这个人的弱点要攻破心理防线并不算什么难事。据说厦门的走私巨头赖昌星就是此道高手,对人性的了解可以说超越常人,无论你是谁,无论你是男是女,只要被他盯上了,攻陷你只是时间问题。
我站起身对老爷子说:“好吧,我会多加小心的。那我这就回去了,你自己一个人在滨河也要自己多注意身体。”
老爷子点点头,“嗯”了一声,然后端起茶杯喝了口茶,站起身继续去整理他的那些资料。我看了眼那本锁着笔记本的保险柜,忽然觉得就这么走了有点不甘心,站在原地迟疑着到底要不要开口向老爷子讨要那些笔记本。
老爷子回过头,发现我仍然站在原地,疑惑地问道:“你怎么还不走?”
我迟疑了片刻,犹豫不决地说:“爸,你上次不是跟我说过,找适当的时候告诉我母亲当年为什么要跳楼的原因吗?今天你能不能告诉我真相?”
“今天不行!”老爷子异常坚决地说:“该告诉你的时候我自然会告诉你,现在还不是时候。”
“为什么今天不行?”我有点冲动地说:“我有知道真相的权力!”
老爷子说:“我说不行就是不行,没有为什么。”
我不甘心地说:“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我?”
老爷子停下手头忙乎的事,我发现他的肩膀突然抖了一下,身体静止地站在那里,好半天之后才说:“等到你的孩子生下来,你也成为一个父亲之后,我会将当年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你。”
他奶奶的,还要等那么久,可我已经迫不及待了,不管不顾地说:“那你能把你以前写的那些笔记本借给我看看吗?”
老爷子回过头,怔怔地望着我一言不发,眼神变得异常复杂。这样的神色第一次在老爷子身上出现,看得我心里一阵发毛。
顿了顿,老爷子微微吐出一口气,神情灰暗地说:“等我死了,这些笔记本就是我留给你的遗产,你可以拿出来慢慢看。”
老爷子说出这句话的表情太骇人了,我从来没有想过他也有死亡的那一天,听到这句话从他嘴巴里说出来,我的腿突然都觉得软了,这间办公室的空气似乎都凝结了,变得十分压抑,令我喘不过气来。
这里一分钟我都呆不下去了,逃跑似的冲了出去,头也不敢回快步走出了办公大楼。
回到车里,我坐在驾驶室里抽了好半天烟,老爷子刚才的那些话在我脑海里迎来绕去,挥之不去。越想我脑子里越来越混乱,情绪变得十分糟糕。与老爷子的一番谈话,让我的心情十分沉重,甚至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想了半天实在理不出什么头绪,心情越来越烦躁,大脑被一种破坏一切的疯狂念头笼罩。我心想去他妈的,该死的娃娃球朝天,想得再多又能怎么样呢,不如顺其自然,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了。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看了看来电显示,是李红打来的。看到这个名字我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猛扎了一下,手颤抖了好半天才接通电话。我轻声说:“嗯,怎么了?”
李红说:“你不是说今天一早就赶回江海吗,怎么到现在还没回来?”
我说:“老爷子跟我交代点事情,马上回来。”
李红哦了一声,柔声说:“那你路上开车小心点,我在家里等你回来。”
我点点头说:“好的,我马上回来,很快。”
李红的这个电话仿佛某种神秘的召唤,令我心头的阴霾瞬间散尽,是的,前方不管有什么等待着我,我都必须回去迎难而上。我丢掉烟头,打着火飞快地开出省委大院,从省委大道转道滨江高速公路,一路往江海而去。一上高速公路我的心忽然豁然开朗,去他奶奶的吧,烦恼都是自找的。
高速公路上车辆稀少,我打开车窗,将车速提高到最快,以最快的速度往江海开去。因为是全速前进,原本两个小时的车程这次我只用了一个多小时车子就到了江海的收费处,看到收费站上的江海两个大字,一种熟悉的安全感从心底油然而生,之前的那些烦恼和忧虑顷刻间烟消云散。
下了高速就是江海市区了,车子开进市区后我在心里呐喊道:江海,老子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