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起小女……”说着,怅然伤神。
这戏演的很逼真,洛景航自己都差点信以为真了。真要是如此,该有多好,最起码还能为自己这些年的偏袒找出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几位大臣闻言,俱是神色统一的诧异了少顷,接着轮流宽慰。
“洛司马乃国之英雄,本官实为敬佩她,这人都走了,国公爷节哀顺变啊。”
“陛下是念旧的人,又曾视洛司马为心腹之臣,贵府七姑娘入宫为后也是众望所归。”
“…………”
众人言谈之中,鲁素反复咀嚼洛景航的话,却是处处纰漏。但碍于如今大局已定,陛下的聘礼都送来了,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
凤藻宫。
五月的气候开始热了,但宫殿之内幽风送爽,不知名的花香弥漫在四周,青城身着青色锦,墨发只用了一根绸带绑在了身后,只垂腰间,懒洋洋的躺在贵妃椅上,单手持书。一手枕着头。
时日长了,宫女们也没见帝王踏足过凤藻宫半步,可这榻上的美人分明是备受帝王重视的,单单是凤澡宫里伺候的人也达四五十人。又闻帝王即将娶后了,宫人们面上不敢多话,暗地里却开始揣测,这美人是不是帝王心爱之人?但因着要与洛家结亲,宽慰洛家大司马之死,所以不得不暂时避一避?
反正不管美人是谁,伺候好她准没错了。
说起来,这美人的容色还当真是世间少有,只是行为举止不太雅观,单说这双腿跌加,单手枕着头就不甚合规矩,而且一阵子观察下来,宫人们还发现美人睡姿更是不雅。
帝王是有多喜悦她,才容忍这般无理数的女子!
还将她藏在了凤藻宫,这不是金窝藏娇么?
外面隐约传来嘈杂声,虽隔得很远,但凤藻宫这阵子太过安静,无人敢弄出一点声响出来,青城放下书册,问:“近日是不是有事要发生?”也不知道萧辕打算关她多久?
宫人们大气也不敢喘一下,但美人已经开口了,宫女只得老实作答:“回姑娘,陛下三日后与皇后成婚,宫里头这阵子可是有的忙了,听说露台还是连夜搭建起来的。”
宫女被邻侧的同伴踢了一脚,暗示她说的太过了,那宫女立马闭了嘴,低垂着脑袋,再也不敢说半个字。
青城突然一切了然。
难怪萧辕一直不曾现身,也难怪他关着她不让她出去,原来是要娶后了!
他爱娶谁就娶谁,难不成她还能反对了不成?大可不必将她‘囚禁’在此。
这后宫很快就会有女主人,而她…….不能再留下来了。
胸口涌现一股古怪的酸楚,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却是堵的心口憋闷。
*
三日后,奉天台,天光才刚破晓。
文武百官已经分列站开,两位御史各立露台左右,手中持鞭。
洛家人被帝王安排在了东南角观礼,就连楚玉也在场,楚玉面色不佳,获知司马大人已魂归西天,她差不多已经生无可恋,要不是教习嬷嬷看她看的紧,她恐怕会只身赶往并州,将庞氏族人也给杀个精光。
这厢,帝王还在承庆殿,由立侍伺候着,穿上了帝王的冠冕新袍,他面容剃的干干净净,仿佛又年轻了几岁,七少爷那般娇嫩明艳,他总觉得站在她身侧,他自己显老了些。
曹忠明显感觉到帝王今日心情大悦:“陛下,时辰差不多了,杂家这就去通知凤澡宫那边开始着装?”
萧辕点头示意,他知七少爷最怕繁琐之事,也从不施妆,若非今日特殊,他也不会这么早就去打扰她的清梦。
从并州回来至今也才过了半个月,可他却觉得过了整整半年之久,心心念念之人就在唾手可得的地方,却是见不得,从今天开始七少爷就是他的妻了,除了他之外,谁人也不能想见就见她了。
他的七少爷,终于只是他的了。
曹忠转身要出去时,萧辕叫住了他,神色略显紧张:“朕……今日看起来如何?”他问道。
“…..陛下乃九五之尊,今日是陛下大喜,更是英姿无人能敌。”曹忠深知帝王的厉害之处,一个流落在外的皇子,能下赢这场棋局,足可验证此人心计之深,胆识之过人。到了成婚一事上,怎么还畏首畏尾了?
萧辕脸色如常,挥了挥手让曹忠出去。其实,一个转身,唇角勾了勾。
曹忠一脸笑意亲自去了一趟凤藻宫,可当宫女急急忙忙从内殿出来时,他吓的魂都颤巍巍了。
“什么叫人不见了?不是让你们好生伺候的么?我的祖宗啊,丢了谁不好,怎么会弄丢了皇后娘娘啊!”曹忠跺脚擦汗。
宫女呆了。
那美人…..就是陛下要娶的皇后?!洛家的七姑娘不是应该在洛家么?怎么会一直关在宫里头?
半个时辰后,群臣仍在奉天台站着。
日头开始升起,气温逐渐攀升,鲁素年过五十,又是个实打实的文臣,身上的厚重官袍压的他喘不过气来:“时辰也该到了吧?误了及时也不妙。”
御史就站在他面前不远处,自然是听到了鲁大人的抱怨,两位御史就站在露台上方,头顶就是大太阳。
陛下急于娶后,诸事都是加速了进程,怎么到了最后时候又不急了,陛下没现身,曹公公总该知道实情的吧?
御史对身边的宫人低语了几句,让其去承庆殿问一声,到底是要延迟?还是继续?
又过了半个时辰,帝王还是没有现身。前来打探的太监被曹忠扣押了下来:“哎……再等等吧,陛下没有回来之前,让奉天台那边先等着。”萧辕没有旨意,他也不敢让群臣先退下。
最后见到帝王的人是守着宫门的禁军,他亲眼看着帝王气煞汹汹,骑着骏马朝着宫外疾驰而去。
那禁军以为自己花眼了,揉了揉眼:“今日不是封后大典么?陛下出宫作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