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残废,就老实的躺着。”一番解释,青城意识到了方才自己有个动作不太雅致。
她拿着针线的手一顿,不太好意思的往潘岳的腰以下看去。
“……..我已经命穆云飞去取晒干的曼陀罗花,放在汤药中煮沸,喝了后你自然就不疼了。”她要是说不是故意的,他会信么?
越抹越黑,算了,还是什么也不要说了。
半柱香后,刀口缝合,整个过程,潘岳连哼都没哼一声,别说是动弹一下了,就连青城给他端来汤药时,他仍是未说一言,仰着头喝完后,接着趴着装睡。
他是在生气呢。
潘岳刀伤在后背,捂久了容易溃烂,青城命影九烧了地龙,屋子里暖烘烘的,让他只着单衣趴在榻上歇着。
穆云飞端了晚膳进来,“七少爷,他…….还是属下伺候着吧。”
哐当一声,床头的瓷碗被人打落在地。
潘岳是在抗议。
青城无处伸冤,道:“放下吧,不出意外,天黑之后,冀侯会过来一趟,你先在外面守着,对了,王月袭醒了么?关押她的地方暂时不要让府上人知道,冀侯知道就行。”
穆云飞摇头:“那妇人尚未醒,许是属下出手太重了,属下该死!”
青城看了一眼床榻,轻纱是放下的,可以朦胧的看到榻上的人影:“……..不关你的事。”是某人下手太重才对!
穆云飞往床榻边瞅了一眼,才缓步退了出去,他觉得甚是奇怪,一开始潘世子还嚷嚷的厉害,怎么后来未吱一声?从换下的血衣来看,伤势可不轻啊,这都能忍?看来以往是太低估他了,又是舍身救人,又是忍性十足,这等品性焉会是一个无能之辈?
青城身边没有丫鬟伺候,潘岳眼下又‘见不光’的人,这些琐事只能由她亲力亲为,碍于潘岳臀上那一巴掌,两人都有些难为情。
潘岳懒洋洋的趴在那里,已经一两个时辰没说过一个字了。青城掀了纱幔,准备唤他吃饭时,就见他露在外头的耳垂红彤彤的,叫人没法不注意。
完了。
她是不是无意中撩了他?
这个事情严重了!她不是男子,给不了他想要的断袖之谊,一股浓浓罪恶感涌上心头。
青城摇了摇头,让自己尽快清醒,道:“同窗,该吃饭了,你看啊,有糟香鹌鹑,糟银鱼,猪肉丝炒菠菜,胭脂鵝脯,西湖醋鱼,都是你喜欢吃的菜,我放在这里,你自己吃?”
床榻上的人没有动静,只有黑色的脑袋搭在那里,好像气的不轻。
这可如何修复关系?
让他也打一下?
不成!
青城立马否决这个提议,轻手轻脚放下托盘后,再轻步走到外间,静静等着里面的人吃完。
*
冀侯夜探时,青城已经趴在桌案上小憩了一会,她始终没等到潘岳唤她,这家伙是动真格的不理她了。
冀侯并不知潘岳是为了救青城而受的伤,见了青城就道:“贤侄啊,七郎能安然回来,多亏了你,我这把年纪也没什么盼头,就望七郎早日成气候,继承衣钵,也好对得起祖宗门楣,有你这样的知己在侧,我也能心安。”
青城:“………侯爷客气了。”相当的愧疚!
侯爷去里间见潘岳时,青城留在了外间,这是潘家的事,她不便插手,除非潘家主动提出,否则为了长姐,她也不能做那个出头鸟。
冀侯亲眼看到儿子无恙,这才彻底安心,他面色异常红润,躺在那里神色安宁,冀侯以为他伤的并不重。
“七郎,跟为父说清楚到底怎么一回事?那贱妇当真在外头勾三搭四了?”儿子被人戴了绿帽子,冀侯亦是脸上无光。
潘岳沉默了片刻,方道:“父侯,当年的事你还没说清楚!”他答非所问,嗓音黯哑虚弱。
冀侯不解:“你是指何事?这与你二哥,和那女人又有什么关系?还有到底是谁想杀你?是不是王家人?”他指的是渤海郡的王家,王家是百年望族,表面上对信都恭敬,实则早有反心。
潘岳没有绕弯子,一字一句,清晰无比道:“当年凤凰楼,二叔的死……父侯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瞒着整个潘家!”说到这里,他盯着冀侯震惊的神色,有些愤怒:“要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以为自己花了眼,二叔明明死了八年了,怎么会还活着?他与父侯您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以至于他要杀了我,还想杀了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