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也迟早会分崩离析。
“潘公子,你怎么没有去后山?”青城先一步道。
洛青云起身,先是对潘岳抱拳一礼,是贵公子最为得体的态度,而后再道:“潘公子,多日不见,没想到能在此处碰面。”
因天气炎热,潘岳又是个七尺阳刚,开过戒,却活活憋了多月的男子,这个时辰自然是燥热的很,身上只是松散的裹着一件中衣,腰间系了玉带,能看见他微露的胸膛,整个人放荡不羁。
他对青城意见很大,可面对洛青云,本着男子与男子之间的正常交际,同样一礼,道:“是啊,那日一别已过半月,怎么?洛大公子就这么放不下你这七弟,特意赶了十几里的官道来看她?”
这话是何意?
是在谴责洛青云不知事情缓急?还是看不起他这个庶子!
她的大哥,只有她能出手打击,还轮不到旁人指着鼻子说项。
青城不知潘岳此刻是敌是友,但是在外面,她与洛家的人荣辱共体,在洛青云正思量之余,先一步道:“这事说来也怪我,那日潘公子你遇刺一事,我让人送了信回去,大哥念及我年岁尚小,担心我也被波及,这才趁着去军营的路上顺道来看我。”言罢,她眨着大眼看着洛青云:“大哥,你来就来吧,还带这么多桃子,叫祖母知道了,又会说我嘴馋。”
这个七弟.......扯起谎来,都不知脸红!
不过,她表现的兄弟和睦,他也不能当面拆台。
洛青云心里虽纳罕着,面上却亲和的笑了笑,竟有种溺宠的味道,青城以为自己眼花了,也没当回事,又道:“潘公子,这些桃子都是我家庄子里种的,你要不要来几只?真的是很甜的!”
潘岳连青城的脸都不想看到,更不想吃她的桃子,他甚至没有搞清楚怎么就走出了寝房。
又听她说出:“真的是很甜的!”心尖上突然像被一根羽毛挠了挠,又不轻不重的勾了一下,叫人心头冒火。
左眉肩上担着的两大箩筐的桃子都是熟透的蜜桃,个头大不说,色泽也是极好的,风一吹,满院果香。
此刻,潘岳此刻眉目森冷如腊月寒冰,仿佛晚风自他脸上吹过,都能刮下一层冰絮子,他鼓了鼓腮帮子,阴沉沉道:“洛青城!谁让你将我遇刺的事传出去的?”似乎面上越是凶悍,心里才能没那么灼烫。
青城脸上的浅笑渐渐的散了。
他果然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为什么?
他身为冀州世子,在中州的地盘遇刺,按常理来说不是应该向魏帝汇报的么?
还是......他认识要杀他的人?
冀州就像一块龙潭虎穴,单单是潘岳就叫人看不透,青城当真不愿意看到长姐洛宜婷就那么嫁到冀州去。
她恢复了常色,道:“对方也差点杀了我,难道我就不该向家里说一声?潘公子不惜命,可是我惜命,不过你大可放心,我镇国公府绝对不会向外面传出一个字,潘公子.......你这般激动又是作何?”
洛青云或许是察觉到了潘岳身上的戾气,伸出大掌握住了青城的胳膊肘,将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面上笑的如清风朗月的和善:“潘公子,此事你当真不必在意,我七弟的秉性,全燕京皆知,她要是不闯祸就是我们洛家的大幸了,父亲让人随时盯着七弟的行踪,就算七弟没有命人向家中说明,这件事也瞒不过国公府的眼睛。”
这话倒是不假。
洛家手里是二十万大军,探子何其多!那些都是军探,更别提是查探青城一人!
潘岳没有说话,脸色冰冷到了极点,夕阳西下几时回,面前的少年给他带来的悸动已经快让他奔溃,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有断袖之癖,更不会允许自己的情绪让任何人给左右了。
就算是很多年,母亲因为父侯的小妾得宠而郁郁寡欢,他二话不说,就提着剑去刺死了那美妾,总之,他潘岳绝对不会让能够影响他心绪的人活在这世上。
所以,此番看着青城的时候,心里有多悸动,就有多想弄死她!
潘岳的脑中无数次响起这样一句话:这小子真该庆幸她是洛家的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