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就要开始,可能夫人一直半会赶不过来。”宣誓开始了。时小念满脸大汗,她被阵痛折磨得死去活来,耳边却听到宫欧和另一个女人要宣誓了。一切都显得那么讽刺和悲哀。她想抓住些什么,可什么都没抓住,这种抓不到任何东西的感觉让她的疼痛更加加剧。时小念躺在那里,痛到极致她只能发出一些痛苦的声音,除此之外,她什么都做不到,只能任凭痛苦在她身体里漫延。等一切准备工作就绪,时小念仍然只是痛,还没有生产的迹象。那些医生们也等得无聊起来,站在一旁小声地说着话“听到没有,宫家的少爷要订婚了。”“不像你们这种外请的医生团队,我可是一直服务在宫家的,过往盛事我还见过不少,没想到二少爷宣誓我见不上了。”“一个宣誓很隆重吗?”“宫家再小的事都隆重,更何况和兰开斯特家族联姻?你们不知道吧,有一年,二少爷生日,宫家放了一整夜的焰火,照亮整个天空,特别漂亮,那一晚的夜景我这一生都无法忘记。”“是吗?那今天晚上宫家肯定也是不暗之夜了。”“那当然,二少爷是宫家唯一的继承人,又是和兰开斯特那样的家族强强联姻,恐怕今天晚上的焰火更加美丽。”那医生继续说道,“二少爷今晚誓必是最意气风发的一天了,听说联姻的大小姐是出了名的大美人。”“哈哈,那估计宫少爷今天晚上也是个‘不眠’之夜了吧。”几个人说着,然后不约而同地坏笑起来,谈着这种贵族里的八卦。“够了,有这个心思聊这些,还不如想想好怎么帮助时小姐,这关乎宫家的下一代,不容有任何的差迟,懂么?”查尔斯的声音传来,然后又远走。时小念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手术室里只剩下她和医生们。医生们等得无聊,很快又谈论起宫家,猜测着今天晚上究竟会有多大的场面。“……”时小念躺在那里,痛到浑身每一块都是疼的。她睁着眼睛望着上面强烈的灯光,那灯光刺得她眼睛疼,疼到眼泪滴淌下来。她忽然看到宫欧和莫娜站在华丽的城堡之中,两人当着所有亲朋好友的面宣誓他们的爱情坚定无比、长长久久。所有人为他们祝福着。灯光璀璨中,掌声热烈地响起。那她呢?她在这里受着从未有过的痛苦,而他却在另一边宣誓。他怎么可以这样,所有的海誓山盟可以转瞬就忘,所有的非她不可到最后变成了不闻不问,不理不问。“我恨你。”时小念躺在那里,低声从嘴里挤出这三个字来,嘴唇颤抖得厉害,垂在一侧的手指屈起,指甲死死地抠过手术台。“别怕。”忽然有只手握住她的手,手掌心温热地包裹住她已经痛到没有一丝暖意的手。时小念惨白的脸上汗水和泪水交织着,那一丝温暖让她触动,在无边的剧痛中给了她温暖。那温暖,让她好受了一些。她转过头,穿手术服的医生站在她手术台边,握着她的手,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眼睛温柔地注视着她。有点上挑的眼角显露出一点阴柔。他的眉角带着一点伤疤。可他不是那个眉疤医生,眉疤医生不会有这样的眼神。时小念呆呆地看着他,视线有些模糊和僵滞,一时间连疼痛都感觉不到了,为什么他看起来那么像一个人。这不可能。他不是死了吗?时小念难以置信地盯着他,人被狠狠地震动着,那双眼一直温柔地盯着她,眉头微微敛起,像是在担心她。所有的医生都聚在一旁小声聊天,只有他站在她的身旁。“你是谁?”时小念呆呆地问道,声音很沙哑很低,小声得没人听得到。但那个人还是听到了,他在她手术台旁慢慢低下头,拿起消过毒的毛巾替她擦干净脸上的汗水和泪水,声音温和似水一般,“怎么样,现在知道了吗?”眼睛被擦过以后,她躺在那里眨了眨眼睛再看向那个人,视线变得无比清明,痛楚也变得分明。她看到一张熟悉的脸,看到他较深的眉,他狭长而温柔的眼,他的睫毛很长很长……一股悲恸在她心底里展开。“你没死。”时小念痛到说不出话来,只能颤抖地张着嘴唇,眼泪刷地从眼角淌下来。千初。慕千初。他居然没死,她知道的,他一定不会死的,一定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