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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当阜城还沉寂在睡梦中的时候,城门打开,缓缓的驶出来一辆马车。
那马车快马加鞭的向西方走去,走出去好远,马车上皇甫青云撩开车帘,向后望去,然后转回身来对慕长安说:“不等等他么?”
慕长安顺着那缝隙望去,只见遥远的硕大的身影正奋力的向这边跑来,那人不是旁人,正是野朱,而野朱手中还拿着清晨慕长安悄悄放在他床边的叫花鸡。
慕长安心中一暖,自己那么小心的悄无声息的离开,却依旧让野朱觉察到了,随即对外面的白起说道:“白起,快些。”
皇甫青云一愣,却看见慕长安温暖的看向那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野朱,然后轻声说着:“西水和我……现在是众矢之的,能不同我扯上关系,对南楚对凌家都是好的。”
那话似乎也像是对马车内的皇甫青云说的一般,他淡淡的笑了,轻声说着:“我已然什么都没有了,躲避皇甫君临也是因为想要活着,能够听到你的消息……本想就这样躲下去,既然见到了你,告诉了你一切,便没什么念想了,还有何惧?”
慕长安侧目看着自己身旁的这个周身散发着冷气的男子,脸色苍白,却那般的坦然自若,没有了狠绝的面容后的脸,淡然而沉静,便真的像是看破了红尘一般。
马车继续向前飞奔着,而慕长安则一直凝望着那渐渐变得渺小的野朱,直至消失不见。
而野朱跑得周身上下一团火热,额头上的汗水如同雨下,最后砰的一声跌坐在地上,看着官道上那渐渐看不见了的马车,一双混沌的眼眸里闪烁着不舍,努着嘴,将那叫花鸡紧紧的搂在怀里……
许久后,慕长安才将那窗帘放下,重新将头转回来,却没有看到皇甫青云一直凝望她的目光,伴随着她的转身而消失不见。
马车一路疾驰着,不断的有西水的消息传过来,而似乎北冥的大军分成了部分,大部分直奔西水,而一小部分则向南楚进发……
“看来,南楚也逃不过了……”皇甫青云呢喃的说着。
慕长安沉思了一下,说道:“南楚……不会有事,凌耀会处理好。”
皇甫青云忽而又轻声的说着:“不知道你听没听说过当年玄宗老人祭天时候的占卜预言……”
占卜预言?慕长安努力的从回忆里搜寻着,似乎是多年前的事情了……那时西水还没有覆灭,自己和君临还没有相爱……
“当年玄宗老人占卜预言:东陵胜而亡、西水亡而复、南楚败而降、北冥战而胜、明夏现明皇……祸起东陵,皇出北冥,后出西水……”皇甫青云深深的说着。
听皇甫青云这样说,慕长安才想起多年前那祭天大典上,人心惶惶的预言。
只是多年过去了,人们似乎也都忘却了,若不是皇甫青云今日提起,怕是慕长安也早就不记得了。
“现在看来,当年的预言都在慢慢成为现实……只是……”皇甫青云呢喃着说着,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
“慢慢的变成现实么……”慕长安喃喃自语着,心中开始担忧起来。
皇甫青云没有言语,看着慕长安深深的紧皱起了眉头。
一路上,两个人各怀着心事,直奔西水。
还没有到达丰城的时候,从南楚那边便传回来消息……北冥没费一兵一卒,便将南楚收服了,而南楚皇也愿意放弃皇位,俯首称臣,甘愿成为北冥皇属下的郡王……
皇甫青云听到白起向慕长安的汇报后,轻声的呢喃着:“南楚败而降……”
慕长安紧紧的抿着嘴唇,收服了南楚,那么北冥现在唯一的敌人便是西水了……
慕长安忽而掉转方向,没有回丰城,而是转道去了北冥和西水交界方向,最后选择了地处北冥西水东陵要塞的曾经的阎王山,而今由西水将士守卫着。
慕长安刚刚入山后,接着丰城大军便紧随而来。
知觉告诉慕长安,君临的第一战,定然会是阎王山。
果然,过了两日,北冥的大队人马训练有素,漫天盖地的而来,那明黄的大旗上写着一个“御”字。
慕长安在那阎王山上,遥远的便看到了那骑着乌黑良驹的一身金黄铠甲的男子……
一时间,心漏掉了一拍。
而那坐在马上的皇甫君临却也似乎看到了那一抹坐在轮椅上的身影,太遥远看不清他的面容,而慕长安却分明感受到了他射向自己的如三九天冰冷的目光……
慕长安禁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那狼一样的目光……带着嗜血的阴狠,还有……压抑的愤怒和欲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