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世安宁的中流砥柱,你如何下此狠手……”
长安气愤得有些说不上来言语。
“妹妹,莫要动气了,小心肚子里的孩子……”睿妃轻抚着长安的后背,温柔的劝慰着。
一听睿妃的话语,长安一愣,怔怔的看向了睿妃。
睿妃微笑着,将长安散落下来的头发扎好,柔柔的说着:“刚才太医给妹妹把脉,说妹妹有了三个月的身孕了,恭喜妹妹。”
长安一下子颓然的靠在了那床头上,目光不由得不着痕迹的看向了君临,而君临则依旧淡淡的没有注视她,只是他手中那两枚棋子把玩的声音,略响了许多。
长安有些恍惚的双手附上自己的小腹,那里面……居然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这一个多月来长安经历了人生中迄今为止最为曲折的过往,而这个小生命却那么顽强的没有离开,依旧安然的在自己的身体里……
一时间,长安不知如何是好,这个孩子来的却不是时候……
“你们都走吧,我想静一静。”长安目光有些茫然,声音苍茫的说着。
顾云城还想要说些什么,睿妃轻轻的摇了摇头,他便重重的叹了一口气,拂袖而去,接着君临也站起身来,走到门口时,长安分明觉得他的身形一顿,但却也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睿妃轻声的劝慰长安几句,见长安木然的没有理会,便也离开了。
……
入夜微凉,湖边落雨亭中,顾云城和君临面对面坐着,他一杯接着一杯的饮着酒,不知道是为了今日射杀长安和顾云池的事情,还是因为长安肚子里的孩子。
再喝下第五杯以后,君临轻轻的握住了顾云城继续倒酒的手。
“君兄,你莫要拦我……今日我要一醉方休!”顾云城颓然的说着。
君临淡淡的看着他,说:“为何而醉?”
听了君临的话,顾云城抬起头,看着他笑的嘲讽极了,说道:“我心爱的女人肚子里怀了别的男人的孩子……你问我为何而醉?”
君临那眉眼里一道锐利的光转瞬即逝。
冷峻而寒凉的说:“你心爱的女人……云兄这话倒是有些自相矛盾。”
顾云城看着君临,忽然想起来今日还是君临碰巧出现在两军交战时,及时的将长安救走,否则长安定然让叛军杀死了。
想到了这里,顾云城举起酒杯,对着君临说道:“今日多谢君兄将长安救起。”
君临没有拿起酒杯,而是反问道:“你下令放箭,真的如同你所说?”
君临那锋芒毕露的目光看向了顾云城,顾云城听了君临的话,一愣,想要躲闪君临的目光,却无处可逃。
顾云城放下酒杯,凝视着那杯中震起的一圈圈酒晕,轻声的说道:“是与不是……有那么重要么?”
君临一仰头,将那杯中酒一饮而尽,淡淡的说道:“若是……那便不是我认识的那个顾云城了。”
顾云城眉头微挑,眼眸里有狐疑的目光。
君临淡漠的牵起嘴角,道:“你我都一样,没有真心,所以……才可以做朋友!”
听了那话,顾云城脸上放松了起来,却也有些悲痛的说道:“她不一样,我是真的想给她我的真心……只是……”
顾云城说道这里,也仰头喝了一杯酒。
“这次回来,不是奔着长安回来的吧,我可是听说长安在南楚化名墨白,遭到了你们逍遥阁的追杀,凌晖就是因为此事丢了皇位。”顾云城凝视着君临,严肃的说。
君临笑的有些意味深长,淡漠的说道:“若是如此,你还敢将她留在宫中么?”
顾云城说的有些毋庸置疑:“我东陵又没有一个虎视眈眈的凌熠,顾云池一死,东陵就再也没有觊觎我皇位的人了,除了你君临,我谁也不畏惧。”
很明显的,顾云城这话里有几分讨好的意味,君临没有言语,只是淡淡的笑了。
“我准备在东陵呆些日子,同中阁老有些不愉快。”君临望着那幽深的夜,冷峻的说着。
“你居然同中阁老闹不愉快,真是少见,不过也好,现在东陵太平了,正好你我二人可以多些时日饮酒喝茶。”顾云城说着。
君临淡淡的点了点头。
那一夜,落雨亭中二人饮酒到深夜。
偏殿里,瞪着那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一夜未眠。
长安看着镜子中面容苍白,如同木偶一样的自己,顾云池的死,肚子里孩子的到来,似乎一下子将长安的神经拉扯纠葛起来……
一大清早,宫女在外面轻轻的敲着长安的房门,许久都没有回应,那宫女忙推开门,震惊的大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