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雪绿说完后,屋里安静了下来。
佟嘉鸣眼帘向下垂着,好一会才不缓不急开口道:“这事我知道了,嘉信那边就不必告诉他。”
佟雪绿将时机把握得很准,这事情如果当时就知道,他肯定没法容忍她在这个家里呆下去。
可现在经过联手赶走老家的人后,有些话他自然不好说出口。
更何况这事她虽然有疏忽,但打绵绵的人是佟真真,他就算要怪也应该怪佟真真。
佟雪绿看他态度还算好,心里松了一口气。
站起来出去给佟绵绵洗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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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了一天,佟雪绿洗完澡早早抱着小团子上床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她累得不想动,开口让佟嘉鸣去开门,可叫了几声都没有人应。
她睁开眼睛,发现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在,佟嘉鸣三兄妹不知道去哪里了。
门外的敲门声还在继续,锲而不舍的,好像她不去开门它就不会停。
佟雪绿素来有起床气,更何况现在还睡不饱,一边爬起来一边咒骂道:“谁啊,扰人清梦小心没吉吉!”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低沉温润的声音:“是我,温如归。”
她怔了一下,心想温如归怎么会突然跑来家属大院找她?
佟雪绿打开门,看到温如归站在门口,一双黑眸盯着她。
她被看得他看得有些发毛,开口说:“温同志,你过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温如归没出声,走进来将门猛地关上,然后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屋里走。
佟雪绿挣扎了一下:“温同志,你这是要做什么?你再这样我就要叫人了!”
温如归拉着她来到床边,一把将她甩在床上。
整个人俯低下来:“你不是说想床咚吗?所以我来了,任由你处置。”
这……也太狂野了吧?
佟雪绿看着近在眼前的帅脸,大脑有种转不过来的感觉,呼吸渐渐变得沉重。
“你,确定要任由我处置?”
温如归眸光幽幽:“自然是真的。”
说着他站起来,开始动手脱自己的衣服。
他白皙修长的手指按在纽扣上,一颗一颗解开扣子,如墨的黑眸看着她。
妈呀,这样的诱惑谁顶得住啊?!
佟雪绿猛咽了口口水,心想着来吧,床咚就床咚,她准备好了。
白色的衬衫落在地上,就在温如归的手伸向自己的裤子时,突然门外传来一个哭声——
“妈,猪蛋又拉在裤子上了!”
佟雪绿猛地睁开眼睛,盯着天花板好一会都没缓过神来。
天啊,真是太丢人了!
她怎么就做这种梦了?
心里同时隐隐又有些遗憾,猪蛋那熊孩子怎么早不拉晚不拉,就差一点她就能看到……
真可惜。
外面天已经亮了,佟嘉鸣正在做早饭。
她亲了一口睡得香喷喷的小团子,一咕噜坐起来。
等刷完牙,黄香兰就上门来了。
看到黄香兰,佟雪绿双眼顿时一亮。
苏秀英那头一直没消息,她还以为对方不想举报了。
如果对方选择退缩,她也没打算继续劝说,有些泥是扶不上墙的。
她这两天正寻思着要怎么给自己换个好工作,没想到黄香兰就来了。
她做出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奇怪道:“香兰,你这么早来找我是不是有什么事情?”
大院里的人看到黄香兰,都是一脸的好奇。
黄香兰因为走路太急了,热得双颊红扑扑的:“佟同志,我有些事情想跟你说。”
“有关我表姐的。”
说完,她突然又压低声音补充了一句。
佟雪绿拍拍她的手,给她一个我明白的眼神,回头照旧将佟绵绵交给蔡大婶,然后背上军挎包就和黄香兰一起出门了。
出了大院,黄香兰才将事情说出来:“佟同志,我表姐那边下定决心了,她决定举报那个畜生和她婆婆。”
佟雪绿挑眉:“苏同志怎么突然改变心意了?我看她之前一直很犹豫不决的。”
黄香兰叹口气道:“你那天来饭店跟我说了之后,我找了个时间去看我表姐,想将你的提议告诉她,谁知去到我表姐家,看到她鼻青脸肿躺在床上,起都起不来了。”
佟雪绿眉头蹙了起来:“那个畜生又打她了?”
黄香兰点头,眼眶微微红了:“我表姐说跟你分手回去后,当天晚上被打的,腰被踹伤了,一动就抽疼,不过这次她下定决心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那畜生居然打小秋!”
苏秀英之所以一直能隐忍下来,很重要的一个原因就是不想离开女儿,何宝根虽然不喜欢小秋这个女儿,可一直以来没对她动手。
可这一次他在动手打苏秀英的时候,小秋跑过去护住她妈,何宝根让她滚开,小秋没走,然后他气起来就将小秋一起打了。
“那个畜生,他简直猪狗不如!小秋可是他亲生女儿啊,他怎么下得了手?”
黄香兰说到激动处,忍不住捂着脸哭了起来。
佟雪绿手握成拳,深吸一口气道:“小秋现在怎么样了?她没事吧?”
黄香兰擦了擦眼泪道:“被打掉了两颗牙,医生说差一寸就要伤到眼睛,如果那样的话,极有可能会导致失明!”
就因为这样,苏秀英才感到后怕,才最终下定决心来。
好在没有软弱到底。
佟雪绿心中叹了一口气:“如果你表姐去举报的话,邻居肯不肯为她作证?”
“应该是不肯。”
黄香兰怔了一下,摇摇头。
佟雪绿对这个答案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这年头的人都是劝和不劝分,宁拆十座庙也不毁一桩婚,所以遇到夫妻吵架不合,他们都是劝女人忍了。
更让人恶心的是,苏秀英一旦真的去举报她老公和婆婆,邻居除了不会作证,还有可能反过来指责苏秀英恶毒没良心。
“那个畜生上次打你表姐是什么时候,身上的伤口还在吗?”
黄香兰想了想道:“额头的伤口已经好了,身上应该还有一些淤青。”
佟雪绿闻言眉头蹙了蹙:“这些伤口只怕不够。”
事情已经过去好多天,伤口没了,事后苏秀英又对外说是自己跌倒的,就算她们现在去公安局,只怕也没多大作用。
除非……
她还没将后面的话说出来,黄香兰就红着眼睛道:“这点我表姐也想到了,她说请你过去做个人证,到时候她会故意惹怒那个畜生,让她老公和婆婆两人一起打她。”
佟雪绿:“……”
这个方法的确能将两个人渣一网打尽,就是有点太过于悲壮了。
黄香兰看佟雪绿没出声,生怕她不答应,急忙道:“佟同志,我知道这事情不该麻烦你,可表姐她真的走投无路,求求你,求求你帮她这一回吧!”
他们作为亲戚没法作为人证,加上那个畜生有亲戚在公安局,他们无权无势,根本斗不过他!
佟雪绿:“你放心,如果我不知道也就罢了,现在我知道了,肯定不会袖手旁观的!”
黄香兰一脸感激:“谢谢你佟同志,我替表姐谢谢你!”
佟雪绿摆摆手:“我们是工人阶级的姐妹,互相帮忙都是应该的!我看择日不如撞日,我今天就过去一趟吧,我们分头行事,你打电话通知你表姐,我去工厂请假。”
黄香兰应了声好,掉头就想跑。
佟雪绿突然喊住她:“对了,你们国营饭店有猪血或者鸡血吗?”
黄香兰点头:“有,今天饭店有活鸡过来,大师傅一会就会杀鸡。”
“那我跟你回去,然后跟鸡借点血。”
黄香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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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如归从实验基地回到科研中心,科研中心的同事就告诉他,他爷爷和一个叫朴建义的人分别给他打过电话。
谢过对方后,他回办公室先给老爷子打了个电话过去。
温老爷子正要出门跟战友下棋,听到宗叔喊了一声“如归”,立马回身将电话抢过来:“你个臭小子,你还记得明天是什么日子吗?”
温如归:“是爷爷你的生日,我今天就回去。”
“这还差不多!”温老爷子胡子一抖一抖的,“不过你要是能带嫩草过来一起给我祝寿的话,你爷爷我会更开心!”
温如归:“……”
挂了老爷子的电话,他本想给朴建义打电话过去。
想想回家刚好要经过公安局,不如直接过去找他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