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写着一个“静”字。
项城走进书房内时,夏亦南仍是在写那一个字,同一字,一直在写。
似乎是在没有尽头的写!
“什么事?”夏亦南问道,却是没有抬头。
项城此时亦是强忍着满肚子的疑惑,那心脏亦是有点抽疼,他半晌后才开口道:“外界传言夫人跳崖了,还说……”
项城是个铁血男儿,此时亦是有了一些哽咽,更多的是想起韩玫听闻这个消息时,她那空洞的眼神。
夏亦南淡淡问道:“还说什么?”他的头却仍是没抬分毫,握着毛笔的手依旧在那书写着。
“还说夫人已经死了。”项城说出这句话时,他垂放在两侧的手亦是慢慢攥紧了起来。
突然,原本握着毛笔的手一顿,仅剩下最后一个笔画的“静”字此时毁于一旦……
夏亦南看了眼,那毁了的“静”字,随后缓缓的抬起了头来,看向了项城,他的右眼此时已然被一片血色充斥着,他淡淡道:“知道了。”
却是在恍惚间,那原本握着的毛笔,不知何时已经贯穿了夏亦南整个右手的掌心,是全部的贯穿。项城瞧见了,他亦是开始慌乱起来,他连忙上前……
只是刚走到那办公桌的前方,却是被夏亦南扬起的左右示意他停下,“去确认这件事是否属实?”
“夏总,可是你的手……”项城知道以前夏亦南受过比这个还要严重的伤,但是他此时见了,仍是觉得触目惊心。他们从小就要训练,即便是他是夏家的下一任继承者,身上的担子有多重,就要承受多大的苦。
却是在顷刻间,夏亦南抬起了左手来,就在项城的面前,将那贯穿了他掌心的毛笔慢慢从他的掌心抽离,血不断流着,染红了他的白衬衫袖口,顺着往下滴,亦是熏染到了宣纸上,烫红了那个被毁的“静”字。
那毛笔被抽出后,便被随意的扔到了一边。
此时,项城连忙拿出干净的帕子,上前卷住了夏亦南的右手,那白色帕子瞬间就被沾染了血红来,“夏总,你这个需要去医院处理。”
“不用,废不了。”仍是淡漠的语气。
见项城还不离去,夏亦南便开口问道:“还有事?”
“夏老夫人刚才来了夏园,将小小姐带离了去了京城,还说……”项城说道这却是突然的戛然而止,说不下去了。
此时的夏亦南已经背过了身去,他站在了窗前,是书房内略微昏暗的灯光打在了他的背影上,“还说什么?”
“老夫人还说不能让小小姐跟一个冷漠无情的父亲在一起,说小小姐以后由她来照料。”项城如实说道。
闻言,夏亦南却是淡淡道:“知道了,你下去吧。”
——
在林薇薇的死讯遮盖住整个A城时,亦有一条爆炸性的新闻被挖了出来,是韩氏的太子爷,在经过了无数次的拒婚后,竟然就答应了要与蒋氏的联姻。
两家本就盼着这件事,韩锐一点头后,一切就准备妥当。
在韩锐要走进礼堂的前*晚上,他却是主动找上了项昀,两人竟然约在了一个大排档里见面。项昀的气色亦是不好,在大病初愈后,她就一直待在了项宅里,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从原本的活蹦乱跳,却是突然变得沉寂起来。
直到接到了韩锐的电话,她才走出了房门。
此时,两人面对面而坐,韩锐的脸色也不是很好,下颚上的胡子冒出了头来,他拿起了旁边的白酒,就着项昀前面的酒杯倒着,“我明天就结婚了。”
项昀亦是不说话,仅是拿起了杯酒,就往嘴里灌。
韩锐看着项昀此时正不断咳嗽的项昀,劝慰道:“你不用太过自责,那不是你的错,都是夏亦南,都是他的错,他才是那个罪魁祸首。”
项昀却好似没听见韩锐的,仅是愣愣的说道:“死了,却连个尸体也没有。”
——这样一句话,却是让韩锐那绷着的情绪彻底奔溃。他想起了那张总是肆意笑着的面容,此时似乎她就坐在他的身边,只是他一转头,那边上却没有她。
——薇薇!我还等着你二婚,为什么你连二婚的机会都不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