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彼此伤心么,难不成那个时候你就在想这个?”可喜他尚存了几分理智在脑子里头,试图跟她讲理。
阮娘呵笑,眼中依稀有泪闪过:“我不想这个我想什么呢?我受了王妃冤屈的时候,王爷在做什么?将我关起来!我生病的时候王爷又做了什么呢?王爷顾忌着我的身份,不给我请大夫!这一点一滴,我永世不能忘怀!那个孩子为何会离开?他大概也觉得投胎成为你这种人的孩子没有什么活头罢!盛王爷是忠君爱国,可王爷仔细想想从前,你扪心自问一下,你可配为人父?”
她低头抚摸了一下肚子,眼光一下子变得慈爱:“而这个孩子,是我一心求来的,跟王爷有何关系呢?王爷当初,只是一夜快活而已罢了!”
林兆和被她一席话刺的眼中泪水忽闪,仅余的几分理智也被阮娘的话刺的退缩了。
纵然当初他觉得自己处置的没错,然而情感上他确实亏待了当日的阮娘跟那个无缘的孩子……
然而就算他是个男人,也并不代表他不会受伤,不会难过,他同样的为那个无缘的孩子感到痛苦悲哀,为他祈祷,他也原本以为现在有了这个孩子,是能够弥补当日的亏欠与愧疚的,可他仍旧低估了阮娘的恨意与坚持。
这一场谈话,从刚开始阮娘的怒怼,到现在的持匕首对立,已经有了越来越糟的趋势,林兆和若是理智还在,他应该知道这时候就该自己后退一步,可他被那愧疚之心束缚住,只想向阮娘表明自己当日也是后悔并痛苦的,是欢喜那个小生命的到来,后来更是悲痛他的离开,他怎么是无情呢?怎么就不堪为人父呢?
“阮娘,你听我说……”他不由自主的往前走了一步。
阮娘的手一紧,匕首往肚子上一划,顿时月白色的中衣上出现一道血痕。
她也是胆颤心惊,嘴角勉强扯了一个笑:“王爷何不再走一步试试?”匕首所插之处,血迹渐渐往外蔓延……
林兆和被她的狠劲彻底的吓醒了!
“你胡闹!真是惯得你一点规矩都没有了!”他脸色阴沉,顿时显得格外吓人。
可是被王爷训斥跟生孩子哪一个更可怕?当然是后者。
阮娘现在连生孩子的恐惧都克服的差不多了,还会怕林兆和的训斥?
她定了定神,右手越来越坚定:“王爷若是不信我的决心,尽管上前走一步试试。实话说了吧,我对王爷从无情谊,进王府本就非我自愿,王爷一开始不是认识的很清楚么?”
林兆和的怒火如同放开闸口的洪流,一下子喷涌出来,他脸色青白,眼中恨意明显,道:“好,我走,不过你要看大夫!我要知道孩子没事,再离开东苑。”
阮娘松一大口气,这时才发觉后背已经湿透了。
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容我收拾收拾,再让大夫进来。”
林兆和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到了外头喊人:“去叫大夫过来!”
屋里阮娘看了已经损毁的内室门,将匕首放回炕上枕头下头,而后慢慢的解开衣裳,露出绑在肚子上的鱼鳔血囊。
孩子往日这个时候都是沉睡,不知是受她情绪影响,还是今日格外兴奋,使劲踹了踹她的手。
阮娘就露出一个解脱的笑:“宝贝儿是不是害怕了?不用怕,妈妈只是吓唬别人,不会真伤到你的……”
这个血囊是秋紫的丈夫刘青河帮着准备的,除了秋紫,这东苑里头没有第四个人知道。
现在秋紫的肚子也大了,阮娘就让她晚上回刘青河的住处休息,白天过来,大家一同作耍。之前阮娘自己一个人将血囊绑到腹部,现在又是一个人将它拆下来,扔到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