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杯狠狠地放在了桌子上。缓缓地掀起那如墨蝶的羽睫,一双清冷的眸子,望着那幸灾乐祸的幼稚女。
粉色的唇轻扬起一抹淡冷的笑,缓缓启唇,声音冰冷到了极点道:“杨侧妃,你知道吗?赫连寒云他……他是最讨厌聪明女人的。”
“红袖,送客!杨侧妃你慢走!”柳绮琴转过身去,走到了那摆着一排红木架子前的书案后,冷傲的坐在了那太师椅上:“我现在不想看到任何人,更不想看见——你这个聪明的女人。”
杨妙晴站起身来,似是心情很好的抬手理着云鬓,眉眼含笑,笑容美艳道:“那妹妹就不打扰姐姐砸东西泻火气了!姐姐,妹妹告辞了。哈哈……娥女,今天我的胃口不错,记得回去,让厨房多加几道小菜。”
“是!郡主!”娥女虽然见不得柳绮琴好,可她却更讨厌这个沉不住气的杨妙晴。蠢货,得了一点便宜就得意,这样没心没肺的女人,怎么可能赢得了那心思沉静的柳绮琴?
红袖见杨妙晴她们走了,便对着伺候在一旁的丫环,摆了摆手:“把这些都撤下去吧!花儿,记得端杯热牛Ru来。”
“嗯!我知道了!”花儿Xing子比较柔静,心思也要比小草细致些。今日的王妃太安静了,静得仿佛又回到了她初见王妃时的样子。
当他们被岳总管挑选送进芙蓉苑来的那日,他们见到的便是那个一身水色长裙,纤手捧着诗书,端坐在院中石桌旁的淡静女子。
她很安静,平常很少说话。只是那般安静的坐在一旁,不言不语也不笑。
就像是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看透了世间的一切。对于她而言,似乎再无一点红尘之事,可惹她抬眸去观看一眼了。
可后来在王爷频繁的来芙蓉苑后,王妃会有些笑意,王妃会皱眉生气。而不再像以前那样,安静的像一个玉雕的人儿。
可现在……花儿走至门口,回头看了眼那个面容冰冷,双眸平静得如一潭死水的女子。她又变回去哪个无情无欲的女子了,安静的可怕,冰冷的难以去近触。
红袖见人都走了,她便走了过去,安静的将茶水,缓缓的倒进了那雕刻着兰竹的歙砚里些。拿起那块描画着金粉龙云纹的油烟墨,开始为那一脸冷清的女子研着那墨。
当墨研好了,红袖便伸手将一张宣纸平铺在书案上,用那青玉刻有铭文的镇纸,轻轻地压好。王妃每回坐在这书案后,都会很好兴致的绘画一幅图。
虽然每回画好后,都会被她用那湘妃竹留青花蝶管紫毫笔,给狠狠的画毁掉。
柳绮琴纤指执笔,轻轻地蘸着那浓黑墨汁,在白色的宣纸上,细细的描绘着。赫连寒云,你让我伤心了,又一次的让我伤心了呢!
红袖站在一旁伺候着,没过多久,花儿就端着一杯牛Nai过来了。她走过去,望了眼那低头作画的女子,把手中的托盘,递给了红袖,小声道:“刚热好的,要放凉一会儿才不会烫!”
红袖接过那托盘,对花儿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那画的差不多的一幅画。抿唇一笑,脸上带着一些无奈。王妃她是气王爷,可到了最后,她不还是心念着王爷吗?
柳绮琴画着画着那幅画,便忽然心中转了个主意。她今天不毁画了,她改修画。她笔尖轻柔细描,把一个原本风华清贵的俊美男子,转眼间便变成了一个绝艳妩媚的大美女了。
红袖和花儿对看了一眼,苦着脸嘴角抽搐着。王妃这是要做什么啊?把王爷画成一个女人?这要让王爷知道了,那王妃……一定会被王爷狠狠地惩罚一番的吧?
柳绮琴搁置了笔,拿起那幅画,非常满意地笑着递给了一旁的红袖:“把它送去凌云阁,亲自交到赫连寒云手中,记得要赏钱。”
她起身端过那杯牛Nai,边走边喝着。路过那圆桌前,便随手将那白玉杯放在了桌子上。她伸了个懒腰,便直接走向了卧室的雕花大床上躺下:“快去吧!我累了,先睡一会儿,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去吧!”
红袖和花儿行了一礼,便退出了这屋子。
给小语送完饭菜的小草,当回到前院,便看到了那互相推着什么东西的红袖和花儿。她歪着头皱了会儿眉头,便蹦蹦跳跳的跑了过去:“哎?你们在干什么呢?咦?这是什么东西?又是王妃毁掉的画吗?”
红袖和花儿同时转头望向那咬着手指的小草,两人同心携手,一起把那画塞给了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