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淳风紧随其后,借着灯光,方才看到父亲脸色一片铁青。
北宫淳风心里没来由的咯噔一下,当即小声道:“父亲,可是,可是事情有变?”
“岂止变数,为父这回差点就栽在真武府邸,差点就回不来了!”北宫雁回捧着茶盏的双手,甚至还在颤抖,离开真武府邸已远,但他心中的恐惧并未少上半分。
面对楚名堂等人,那种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愤懑,让北宫雁回心中羞愧,脑中恐惧。
北宫淳风也是当即吓了一跳:“父亲,这怎么可能?九族联手,单是王侯就有二十尊不下,即便面对一方势力,也有一战之力,他真武族不过奄奄一息,就凭一个楚名堂,怎会酿成这般结局?楚名堂到底动用了多少人手,他又是什么实力!”
北宫雁回看着自己的儿子,叹息一声苦笑道:“呵呵……楚名堂不过洞天三重,而替他出头的那人,修为与楚名堂一般尔尔。”
“这……父亲莫非是在说笑?两个洞天,面对二十余王侯,真正是螳臂当车,我等怎会败得如此落寞,更何况,楚名堂既然已经发难,那我等也该有伤亡才是。断不会是而今的局面。”北宫淳风也不是草包,他自然能看出这话里的漏洞。
两个洞天,花言巧语,竟能喝退二十位王侯,这不仅仅是匪夷所思,说出去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只怕这诺大一片古麟之都,也没有几人肯相信。
“对方只动了一个洞天,甚至连楚名堂本人都没怎么出面。”北宫雁回脸上的苦笑丝毫不减。
“一个洞天!”北宫雁回呆若木鸡,这种事情,若非从他父亲口中说出,他实在不敢相信,即便此时,他也想不到古幽有何人能够有这般的手腕,即便当朝太子云天合,千岁亲自命令,也挡不住九族的怒火。
“因为那个人姓叶。”北宫雁回也不再打哑谜,一口说出了真相。
“叶家,藏剑山庄的叶家?楚名堂加入叶家了,这个叛逆,他果然早有防备,真正是老谋深算!”北宫淳风气的破口大骂,却也没有丝毫办法。
“你错了,儿子。楚名堂并没有加入叶家,而是和叶泊秋等人谈笑风生!来的还有若尘,以及咱们东原十个大势力的王侯也在府中。为父这次不仅没有捉到楚名堂,更是被他狠狠的敲诈了一笔资源!”北宫雁回咬着牙说出这番话,此等奇耻大辱,在北宫族的历史上从来没有。
“贼子欺我!”北宫淳风也是气的脸色铁青,两股战战,狠狠道:”好!好一个楚名堂,当日若非我等心慈手软,顾忌颜面,又此会种下此等心腹大患,让我寝食难安。可恶,这贼子着实可恶!”
“算了,淳风。而今楚名堂内有公主相伴,外结东原大势,根本不是我等小小一国贵族可以撼动的。莫要再招惹他了,否则我等身死是小,惹得我北宫族化为灰飞,老夫有何颜面,去那九泉之下,面见列祖列宗?”北宫雁回颓然倒在椅子上,一腔热血已然不在。
“父亲!”北宫淳风喊了一声,目露寒光,低低吼道:“父亲,我北宫自立族以来,外壤妖乱,内平社稷,声名远播,冠绝古幽,何曾受过今日这般奇耻大辱?父亲倘若一蹶不振,我北宫一族,真正是名存实亡!还望父亲三思啊……”
“住口!”北宫雁回冷喝一声,猛然站起身子,指着北宫淳风破口大骂:“你以为为父想这样吗?只是形势逼人,若不委屈求全,便是玉石俱焚。你还不善罢甘休,难道非要拉着我北宫一族为你陪葬,你才心安吗!”
“父亲,我北宫族不是他楚名堂的对手,此事已然成为事实。无从辩驳,孩儿心中也是明镜一般。但这不代表楚名堂自此天下无敌。”北宫淳风看着父亲脸上稍缓了颜色,方才道:“只消父亲您一句话,孩儿便有十足的把握,让楚名堂一蹶不振!”
“当真!”看着北宫淳风笃信的样子,北宫雁回心动了,知子莫如父。
北宫淳风自幼失了母亲,在大妇掌权之时,还能活到今日,又有如此修为,不是他资质高绝,更重要的是他懂得隐忍,知道进退。这也是北宫雁回最为欣赏的地方。
“不敢欺瞒父亲,孩儿心中已有一计。只是此事还要麻烦父亲进宫一趟,成则一举除掉楚名堂,即便不成,也不会与我北宫家惹上丝毫麻烦。”北宫淳风脸上带着奸笑,谄媚道。
“此为何计?”北宫雁回眼中,楚名堂已然无懈可击,他实在想不到如何去对付楚名堂,是以心灰意冷,而今再度看到希望,他自然也要问询清楚,方才敢放心施为。
“调虎离山,借刀杀人!”这八个字从嘴里吐出,北宫淳风的脸上更加乖戾。
“如何调虎离山,又如何借刀杀人?快快与为父道来。”北宫雁回也是神色激动。
“父亲少安毋躁。”北宫淳风扶着北宫雁回坐下,为其斟了茶水,方才道:“我且问父亲,而今书院已然有了找寻门生的风声,那叶泊秋一行,此来的目的昭然若揭。而楚名堂最为看重的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