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与SP生态形成互补的,您的植物工厂与生态养殖场,毕竟没有涉足油脂,猪牛肉等领域,不是么?而您同样有销售这些的卖场与加工车间,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
“你好像在诱惑我?”
荣克歪头想想,猜测道,“我怎么听着不像反对我拿到东亚国家的采购权?”
“我们从来没有反对过你。”
特瑞.布兰斯德塔笑了,“更不是反对您拿到东亚国家的采购权,我们只是想确定您是否是我们的朋友。”
“指向性对么?”
荣克问,“怕我向南美采购?”
“不,我们只是想确定我们在美国的位置。”
特瑞.布兰斯德塔神秘的一笑,“芝加哥对您是有顾忌的,我是代表大家来的,包括芝加哥。可我们不是芝加哥,我们只是种粮,养猪的农民,我们是产地,不是芝加哥商品交易所。我们是产粮的,不是购粮卖粮倒卖粮食,倒卖票据的。
我们与芝加哥不同,只有稳定的合同,有利的价格,有力的需求,才是我们要的。可即便粮价暴跌,芝加哥沽空的仍旧可以挣钱,这就是我们与芝加哥的不同。
南美的大豆种植面积越来越大,亚马逊雨林下的土地十分肥沃,又适宜农业种植,几乎年年丰收。可芝加哥介意么?只要能够在期货中盈利,南美的粮食与畜牧业产品,不过是他们搅动市场的杠杆。
我们与芝加哥是一起的,但其实我们是两种人,我们是农民,他们是商人。”
荣克半晌无语,只顾低头慢慢走,沿着沙滩走了段距离,才缓缓开口:“我怕意会错了你们的意思。”
“您的直觉一向敏锐。”
特瑞.布兰斯德塔笑了,双手在上风衣兜里一插,呼了口气道,“孩子,我不是以一个政客的身份这么称呼你,是以一个农民这么叫你。
我们这些农民,看见了你对帝国郡做了什么,看到了帝国郡的改变。我们希望拥抱这种改变,希望你到中部来。你能明白我们的意思,对么?”
“呼。”
荣克同样呼出了一口气,愣了愣神,才在不可置信的眼神中闪过了莫名的光,“我一向是逆水行舟,万没想到会有风推船走的一天。”
“这股风是你自己赢来的,是我们共同的意见。”
特瑞.布兰斯德塔的脸上依然挂着和煦的笑容,“华盛顿,林肯的雕像,都是死后才被人立上的。他们在世的时候,没有让人给他们立雕像,是他们在世时高贵的品质,促使后人主动为他们竖立雕像。
你也曾经为人立过雕像,为一个反对你们的西裔移民而立。你也曾经为人颁发勋章,为捍卫你们利益的普通雇员而发。
所以,你就是那个我们要找的人。一个可以带领我们争取自由,挣脱奴役,开辟新世界的人。”
“…我头有点晕。”
荣克边走边把手抚上了额头,心中一片迷惘。
这算什么?陶谦让徐州,还是有人要主动让荆州?
他自诩领袖,不过是吹牛逼。持之以恒的忽悠,不过是为了持续创造外部环境。
对美国中部粮食产区的方案,数易其稿,一直在不停完善,始终是在以敌人的视角看待SP将要进入的地区。
怎么突然之间,中部有推举共主的意思?
“孩子,你不用奇怪。”
特瑞.布兰斯德塔一脸温润的看着懵逼的荣克,温声道,“你是天生的领袖,从你身上,我们可以看到农民,而不是期货经纪人,来掌握粮食的定价。
从你身上,我们可以看到农民占据农产品产销主导位置,而不是由农药化肥生产商,粮种商,地产商,中介商,银行,来控制我们。
从你身上,我们看到了农业大循环的力量,看到了物质的生产者,享用自己生产的物质那天。我们期待帝国郡发生的事情,可以同样的发生在我们的身上。
即便从商业上来讲,北美南美大豆的最大销售市场,是东亚地区,是中国,日本等国。对这些地方,我们相信你能带领我们做的更好。
芝加哥谋求的是票据差价利润,我们谋求的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我们就是一群土老帽,在芝加哥与你的选择中,我们对你更信任一些。
没有人会为芝加哥的大人物们立雕像的,帝国郡迟早会出现你的雕像的,这就是我们为何选择你,正如我们当年为何选择了华盛顿。
美国是一片自由的土地,我们不愿被英国佬奴役,就不愿被金钱的主人奴役。”
“…我恐怕帮不了你。”
荣克沉默了一下,幽幽道,“这需要你们自己的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