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蒋诚觉得自己说的很明白了,他轻轻一叹:“你别在这里站着了,会感冒的,我先回去了。”
他转身,再次打开门禁,可人还没走进门里,傅瑶却从身后抱住了他,蒋诚的心猛烈地撞击了一下。
曾经,撒娇的然然就会这么抱着他,要买东西发嗲也好,做错事赔礼道歉也好,因为有开心的事,会一下子扑过来抱住自己也好,他的身上,留存着陆一然带给他的所有幸福,忘不掉的。
今天,她做妈妈了,孩子,却不是自己的,蒋诚的心好像被碾碎那么疼,可他还要祝福一然,要为他高兴。
男人的眼睛微热,蒙起了一层水汽,他暗暗嘲笑自己,难道要哭了吗?
蒋诚轻轻掰开傅瑶的手,把她留在了门禁之外,他独自一个人走进去,电梯门开了,用业主涌出来,蒋诚走上电梯,按了自家的楼层,就在电梯门合上的那一瞬,傅瑶跟了进来。
他愣愣地看着这个女孩子,傅瑶浑身紧绷,颤颤地说:“我跑得嘴巴干了,我想喝口水,我就喝口水。”
电梯缓缓上行,蒋诚茫然地看着她。
医院里,两边爸妈都被要求回家了,清歌和小天也走了,白纪川陪在病房里,他们住的单人病房,有沙发可以睡,自然一然是要求老公躺在自己身边的。
他们住两天后,就要转去月子中心,白纪川说好了要天天陪在她身边,一然也不阻拦。
此刻宝宝吃了奶,正呼呼大睡,白纪川本是说靠一会儿,可眨眼就睡着了。
左手边是老公,右手边是儿子,陆一然有几分恍惚,她给白纪川盖好被子,转过身,就着昏暗的灯光,看熟睡的儿子。
他那么那么小,那么那么……丑,一然笑了,伸手轻轻点了下糕糕的面颊,哪有做妈妈的嫌弃儿子丑呀。可她念叨了一天了,急得妈妈说她生出来的时候,也丑得一塌糊涂,外公外婆已经开始偏爱外孙了,一然微微撅着嘴,她觉得自己被所有人宠爱的日子,就快结束了。
在肚子里的宝宝,真的到了眼前,是那么神奇那么不可思议,曾经一次次流产的她,竟然真的做妈妈了。她总是会想,郑莉音的表弟如果没把自己推下楼梯,她和蒋诚的最后一个孩子能不能保住,可世上没有如果,她和蒋诚的孩子,终究和这个世界没有缘分。
这样的时刻,不可能不想到他,蒋诚会难过,还是会祝福她,这不重要,可是一然希望他能过得好,希望他能遇到比自己更好的女人来爱他。
一然热泪盈眶,眼泪顺着眼角滑落,她慌忙擦去泪水,她不能哭的,美香妈妈说,坐月子不能哭。
白纪川不知是梦是醒,翻了个身,将手臂搭在一然身上,抱住了他。
身后的呼吸均匀而平缓,一然知道他还睡着,好像即便睡着,也能感应到自己的心,他霸道小气的,连让她偷偷想一想蒋诚都不允许。
一然缓缓翻过身,白纪川稍稍睁开眼,但是听见一然温柔的声音,让他继续睡,疲倦的男人,又睡着了。
看着老公的鼻子嘴巴,其实糕糕很像爸爸。轻轻摸他的面颊,闭着眼睛显得更加纤长浓密的睫毛,一个大男人,长这么长的睫毛做什么,一然可羡慕了,她要是有这么长的睫毛,能省多少睫毛膏的钱……
“老公,我爱你。”一然轻声说,轻轻亲吻了白纪川的双唇,舔了舔嘴,她可馋死了。
催产时,医生让他帮自己刺激开宫-口,白纪川竟然脸都红了,笨拙地在自己身上摩-挲着,算算日子,将近十个月没开过荤,她家老公都不会不敢了。怀孕那会儿,最多就是亲亲嘴巴,哪里敢碰这些敏感的地方,结果宫-口没刺激到,把一然乐坏了。
她总觉得,糕糕是被她笑出来的,可是能笑着生宝宝,她多幸福啊。
待产那会儿,看各种论坛,偶尔微博上一条产育相关的热门,底下一堆一堆吐槽婆家吐槽丈夫,吐槽分娩时吃了多少苦却没人心疼,各种各样的辛苦,勇敢的妈妈们都为了宝宝而一个人扛过来,可是她有那么多人为她一起扛,还让她笑着把孩子生出来。
一然的心不是温暖的,而是滚烫的,猛地紧紧抱住了白纪川,把人从梦里惊醒,嗔笑道:“怎么啦?”
“老公,我爱你。”一然说,“我好爱你。”
白纪川拍拍她的屁股:“还要再忍耐一个月的,起码一个月,不,两个月……”他辛苦地笑着,“你要乖,别招惹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