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
宴席过半,爸爸被叫到别的桌上去,妈妈去多讨了两盒喜糖,好让儿子带回家给一然,美滋滋地看着喜糖盒上的蝴蝶结,摆弄了好半天。
白纪川看在眼里,他可以感受到妈妈有多喜欢一然,婚礼结束回家,爸爸有些醉了,在后座打瞌睡,母子俩坐在前面,妈妈说:“等到了夏天开空调,你要在车里放条毯子,别叫一然冷了。”
做儿子的笑问:“我冷不冷,你怎么不关心的?”
美香不屑:“你发烧都懒得给我打个电话,我关心你干什么,难道热脸贴冷屁股,好心还要被你在背后念?”
“我怎么觉得我在家里的地位,直线下降。”
“你自己拎得清就好。”
白纪川没法子,继续说:“妈妈,我六月份去美国,三个月后回来。”
美香皱眉:“一然怎么办?”
“她答应了。”
“一然就是好。”美香说,“可是你也不能总这样子,一走几个月,相爱的人就要在一起,不在一起还爱什么。”
“我以后会注意的。”白纪川说,“不过,妈,我有些话,想问问你。”
美香看着儿子,白纪川缓缓道:“一然什么都好,好的让我觉得不真实,不是说我怀疑她的好是装的或者别的什么,就是太好了,怎么说呢……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美香点头:“男人就是贱嘛,对你们好,总觉得我们有所企图。”
“妈!”
“不然呢?”美香嫌弃儿子说,“我还以为,你是脑子很清爽的人呢,不过如此。”
“这是我第一次谈恋爱,也是最后一次。”白纪川说,“你就不能体谅我一下,跟我说说?”
美香说:“我刚才不是已经回答你了。”
白纪川继续道:“还有一件事,你和爸爸在一起一辈子了,有过厌烦的时候吗?我和一然在一起,虽然彼此都不厌烦,但是我发现我们一起做的事,已经没什么新鲜的了,所有的事都开始重复,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让一然继续感受到新鲜。”
美香轻轻叹气:“人家一然结婚三年,之前还谈过恋爱是吧,人家那么多年做的事,跟你在一起全部再重新做一遍,你觉得自己是有多不了不起,能给她带去新鲜感?”
“是这样吗?”
“一然有表现出浮躁不安的情绪吗?”
“没有。”
美香拍拍儿子的肩膀:“那你在焦虑什么?”
白纪川的咽喉滚动了几下:“我也不知道。”
美香却一下戳中儿子的心思:“你是想和一然结婚的,是不是?”
白纪川神情变得严峻:“妈妈,我是真心的,我怕一然没有安全感。”
美香问:“是你自己没有安全感,还是你真的怕一然没有安全感?”
白纪川想了很久:“怕她没有安全感,我总担心,她是想结婚的,可是没有勇气,更因为我一开始就说,我们不结婚,她以为我真的不想结婚。她失去过一段婚姻,失去过一段感情,也许一张结婚证,能给她一些踏实感。”
“那这些话,你应该对一然说,而不是对妈妈说。”美香道,“不是每个离了婚的女人,都像一然这么勇敢和潇洒,她愿意和你在一起,不是你多了不起你多好,是她够勇敢是她已经决心忘记过去的一切了。离婚真的有这么可怕吗,就是比谈恋爱分手多了一道法律手续而已,婚姻保障的是法律权益,和孩子的社会身份,对于感情真的有半点约束力吗?一然她根本不追求在你身上能得到什么经济利益,等到有一天她要考虑结婚的话,就仅仅是她够不够爱你,你爱不爱她。如果你有自信,就去向她求婚,不要说什么,担心她没有安全感这种废话。你不想结婚,那就老实等着,或许有一天,一然就来向你求婚了。”
白纪川看看妈妈,他觉得自己没听懂,可是又好像完全明白了。
美香说:“去了美国,要经常和一然联系。我知道你在困惑什么,在一起久了,就觉得没激情了是吧,你不是还很年轻嘛,这就不行了?”
“妈!”白纪川脸涨得通红,“你在说什么啊?”
美香耸耸肩:“我说什么了?”
白纪川送了爸妈回家,赶在十点半前,回到了家里。一然正对着镜子做面试准备,白纪川恍然想起了,他们第一次去参加恒远招标会时一然的打扮。
一然很大方地,把一些要说的话,对白纪川说了一遍,紧张地问:“怎么样?”
白纪川鼓掌:“完美。”
一然嘟着嘴:“反正你看我,怎么都好的。”
白纪川把喜糖拿给她:“我妈妈给你拿的。”
一然问:“妈妈没生气吧,我没去。”
白纪川摇头,说:“我跟我妈说了,我要去美国三个月,她让我告诉你,三个月里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她的话,随时找她。”
“我会的。”一然拆了巧克力吃,站在镜子前摸摸自己的衣服,“我这几天大吃大喝,真的胖了,真的不能再吃了。”
白纪川上来摸摸她的腰:“哪里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