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的脸太干净了。”
“对!徒弟真是聪明!我差点把这个‘面子问题’给忘了。”肖盏从地上抠出一块泥,用水和稀了之后将其拍在自己和徒弟的脸上。
苍邯又指了指脚上干干净净的鞋。于是肖盏把脸上的泥弄下来一些抹在鞋上。
这下子师徒二人可算是从头脏到脚了。
自从尸虫祸乱发生之后,在龙头镇生活的修士每日都会消失数万人,以至于三个月过去,还能安稳地藏身在破庙之中的修士只剩下了区区八千人。
而这八千人纵使聚在一起也没有因为人多便产生一丝一毫的安全感,反倒时时刻刻战战兢兢,生怕转瞬便消失得无影无踪,甚至连身边之人都无法察觉。
作为龙头镇仅剩下的这八千人暂时的镇长,栾沙的心理压力不可谓不大。听说肖丹师和苍丹师已经炼制出了可以清除尸虫的归原丹,然而龙头镇距离双子城何其远……纵使手中还能凑出一些灵石,他们也根本没有希望换取归原丹!
“栾镇长,不好了!”一位修士慌慌张张地跑到栾沙的面前,呼哧带喘地说道,“栾镇长,有两个修士晕倒在寺庙门口了!是不是那些人又要来了!咱们快逃吧!”
栾沙故作镇定地说道:“不要慌,待我去看过之后再说。”说是这样说,但他的两条腿都是软的。
强撑着带一批人来到寺庙门口,栾沙看了一眼紧握着彼此的手、晕倒在地上无比凄惨的两个人,又放出神识视察了一圈,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之后连忙说道:“快把他们抬进庙里,然后关门!”
“是!”
虽然隔着一道庙墙并没有安全到哪里去,可是人都有一种鸵鸟心理,似乎关上庙门便是另一个世界——一个已经隔绝了尸虫的世界。
庙门被咔嚓一声落了锁,在场的人全都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命还在。
“栾镇长,咱们拿这两个修士怎么办?”
栾沙说道:“他们看起来也是逃难至此,唉,这世道都不容易。具体怎么办还是等他们醒来之后再说吧,现在先把人抬进屋里,顺便给他们准备两套干净的衣袍和鞋。”
“是!”
假装昏迷的肖盏和苍邯其实一直都在留意着他们,本来是担心对方不分青红皂白就杀了他们这两个外人,没想到这些被逼入绝境之人的反应竟是如此温暖。最起码在这位栾镇长说要把他们抬进屋里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个人提出反对意见。
一个时辰之后,肖盏和苍邯终于“醒”了过来。
“请问……这是哪儿?”肖盏惊恐地看了看周围,然后故作虚弱地问道,“我的同伴还好吗?”
栾沙在心里赞道,醒来还记得询问同伴,说明秉性不错。
“这里是龙头镇里的寺庙,你和同伴晕倒在寺庙门口被我们救了回来。放心吧,你的同伴很好,他被我们安排在隔壁房间。”
“多谢这位道友的救命之恩。”肖盏在床上向栾沙微微行了一礼——他的修为比栾沙高太多,若是行大礼会折了对方应有的福分。
“在下栾沙,还请这位道友不必客气,这是应该的。咱们在乱世苟活着,都不容易,遇着有难之人能帮一把就当是为自己和相识之人积福了。”
肖盏苦笑道:“是啊,乱世……”
栾沙心想对方一定也有一些悲惨的经历,他若是贸然询问对方的来历必然会勾起不愉快的回忆,这可如何是好。
好在没等栾沙开口询问,肖盏就讲道:“隔壁房间之人其实是我的道侣,只不过我们尚未举行双修大典。”
栾沙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们昏过去之时还握着对方的手,想来感情一定不错。”
听到这话,肖盏脸上的笑容由幸福变为苦涩。
“感情不错又能如何?怪我和他都没本事,想要凑齐举行双修大典所需物品,没想到行经此处却差点成了他人的腹中餐。”
栾沙明白了:“你们也是来寻找龙头镜的,对吗?”在龙头镇还没有受到尸虫攻击之前,来这里寻找龙头镜的有情人没有百万也有数十万,因此栾沙一猜就猜到了。
肖盏点点头:“是啊。很异想天开,所以我们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让栾道友看了笑话。”
“千万不要这么说。”栾沙劝慰道,“反正现在龙头镇也已经被毁了,我也不怕把实话告诉你。这里的确还藏着两对龙凤头镜,是我们龙头镇的传世之宝,你们来此寻找一点都不是异想天开。”
没想到肖盏听到后一点都不激动,反而说道:“谢谢你如此安慰我,你是一个好人。不过我现在已经完全不想再寻找什么镜子了,这等逆天之物只是被我和道侣惦记就使我们招来灾祸;倘若当真被我们拥有,我和道侣恐怕就不止受伤这么简单了。”
听闻此话,栾沙顿时脸色大变。这些话虽然是这位道友的失意之言,但未必没有道理。否则为何周围的城池都好好的,偏偏龙头镇第一个遭了秧?
栾沙对肖盏说道:“你好好休息,我还有事继续处理,先告辞了。”
“栾道友不必将时间浪费在我和道侣的身上,等丹田内的灵气恢复,我们就会离开,不会过多打扰诸位恩人。”
栾沙有心劝对方多留在这里休息几日,可是看肖盏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就觉得劝也白劝,于是应了一声之后就离开了。
肖盏放出神识看了看周围,除了隔壁的苍邯之外这里竟是一个人都没有。肖盏心想,这个栾沙倒是挺放心把他们二人独自留在这里。
“师父……”隔壁苍邯的神识轻轻碰了碰肖盏的神识。
肖盏笑道:“以你出窍中期的修为居然能够这么快便发现我的神识,非常值得夸奖。”
苍邯调笑道:“师父要亲我一下当做奖励吗?”
“那你过来啊,过来我就亲你一下。”
苍邯:“……”师父是故意的,他明知道自己在尽职尽责地扮演一个非常虚弱因此无法下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