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还是花,还是雨。
她更加烦闷了。
想了想,便披上了一件薄衫,拿了一柄纸伞,没有与管事说,独自绕着小路出了浮生亭,去到了大街上。
浮生亭门前的那条街叫黄雨街,是附近最直最长的一条街道,两侧没有店铺,种满了银杏树,因为每年秋天都会有无数亮黄的树叶飘叶仿佛下雨一般,因此而的名。
长街安静,楚余等人走在街道上,看不见那道出名的风景,地面上又被雨水清扫的一干二净,所以显得有些冷清。
她看见了风雨冲刷出无数斑驳印痕的石墙上唐君墨刻下的一行字,暗骂几句没有公德破坏了美感之余,莫名变得更加愤怒起来。
愤怒的女子会被冲昏头脑,往往听不见什么道理,况且现在也没有同她讲这些。楚余生着不知从哪来的闷气,路过好几处卖胭脂的楼坊也没有停下,沿途问路,朝着城东的方向走去。
等她出了城门,随着许多拜佛求香的信徒走完上山台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时分。
纸伞被水浸透,衣衫上沾了些水珠,有的信徒看上去要比她更加狼狈,但脸上的神情却愈发的虔诚。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座传说中为佛门圣地的寺庙,与想象中的富丽奢华不同,但剥落了白灰的围墙和寻常的砖瓦,与肃穆的诵经声结合在一起,莫名添加了几分神情庄丶严的味道。
不知为何,楚余烦闷的内心开始变得平静。她躲在门檐下避了会雨,走进寺院拉住了一名年轻的僧人。
“请问这位小师傅,可知道贤一在哪里?”
僧人朝着她合十行一礼,说道:“女施主,贤一师兄平日繁忙,应当还在皇宫里面。”
“皇宫?”楚余疑惑问道。
僧人想了想,说道:“我记得那座宫殿,应该是叫永和宫。”
说到这的时候他脸上露出自豪的神情,丝毫不觉得犯了出家人的忌讳,说道:“师兄身为国师,平日一般是在永和宫内,不知女施主寻他有何事?那是戒备森严的地方,寻常人进不去。”
听到此时楚余才明白,世人大概还不知那位国师大人经历九死一生,如今还下落不明。她也不便多说,只好换句话问道:“那你知不知道唐君墨去了哪里?”
“君墨师兄?前几日我看见他与另一位师兄下了山,好像还没有回来。”
“哦,原来是这样,那谢过小师傅了。”
“女施主不必...”那名僧人话还未说完,脸上轻松的模样立刻转换成尊敬,朝着楚余身后行礼。
“弟子见过方丈。”
楚余转过头去,看见一名寻常的老人在她身后,面露微笑,身后还躲着一名年龄更小的小和尚。
莫名觉得小和尚可爱,但也听出来了僧人这句话的意思,手忙脚乱学着模样合十行礼的同时,余光瞧瞧的开始打量。
这便是贤一两位师傅其中的一位?道藏大师?
道藏合十还礼,目光同样落在楚余的身上,两眼深邃仿佛平静却不知深浅的一面湖泊。
“贫僧道藏,你便是楚余姑娘?”
楚余闻言心中一惊,吞吞吐吐问道:“您...您怎么认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