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天之前,阳郡包括青山县内的十余座县城的城主府,以及掌握经济命脉的各个天下商会各个分部,集体造反,并且有接近三分之一的人从镇北军中叛出,带走了军营中百万斤的粮草以及军械。
以镇北军剩余的力量来看,他们根本不是整个天秦的对手,在将消息送去长安后,宋世便下令,全军南下暂退,等待大军来援。
...
阳郡由两部分构成。北面十万大山,以及南面守南原。
守南原辽阔无际,地皮上的青草长的不如何茂盛,反而看上有些荒凉的味道。地势平坦,便是天然的战场,能够想象得到若是到了两国交战那一刻,此地必将成为厮杀最惨烈的地方,血流何止千里。
守南原的意思,便是要守住这片平原,因为它的背后便是天秦人眼馋了许多年的肥沃的土地,繁华富饶的城市,以及军士们的家园。
春天就快要过去,平原上却依然看不到多少绿意,泛黄的野草萎靡地垂落在地面,偶尔吹过一阵风的时候,才会无精打采地晃动几下。
数千座军帐中央,镇北将军营内。
“镇国军还有几天到阳郡?”
军帐中有一名身材魁梧,比正常人还要高出两个脑袋的男子,他浓眉虎目,正是镇北将军宋世。
在他下方有一名跪着的军士,回道:“启禀将军,三天前大军已经过了洛水,最迟明天下午,便能与我军汇合。”
薛卅弓带领五万镇国军,一路极少休息,二十余天便从长安赶至阳郡,已经是近乎全力,若要再快一些,恐怕便会超过战马的负荷。
然而在宋世看来,依旧觉得时间不够。
“昨日下午,粮草就已经告竭,而援军要等到明天下午才能到,难道要我手下十三万镇北军饿两天肚子?”
军士没有接话,将脑袋压的更低了一些。
宋世冷哼一声,双手负在身后,看着桌面上用细沙堆成的地形图,漠然说道:“白莫和手下的七万叛军都会死的。他和其余十多位军官的事情,都查清楚了吗?”
军士惶恐摇头,说道:“将军,等赶过去的时候他们的家人都不见了,应该是早有预谋,另外军方的通缉令也发布好了,肯定逃不掉。”
宋世做握紧五指又松开的动作,重复了数十次才停下来,说道:“战马的粮食也快不够了,那就挑着老病残的先杀一千匹,让战士们先吃着。”
军士应下,没有多说什么,匆忙出了军帐。
十万大山已经被天秦人占据,守南原北面三分之一的土地上也是他们的身影,这对大南国的军民来说无疑不是一个耻辱。
然而援军还没有到,剩余的镇北军根本不可能冲进去易守难攻的大山中。虽然是这样说,但军方进攻的指令从来没有停下过,二十天左右的时间,双方已经发生了近半百场的小规模战斗。
战场上,厮杀过去之后遍地血腥,性命在这是最不值钱的东西,因为每一刻都有人举起刀,每一刻都有人倒下,习以为常活着麻木。
一道悠长深沉的声音响起,是回营的号角声。还活着的士兵暗自庆幸又能多活几天,连忙在尸体和磨得发卷的刀刃中收拾了战场,开始用账本计算人头数量。
死去了多少人,还有多少人活着,下午即将发生的另一次战斗能派出多少兵力,都被完美而准确的数字分析了出来,只等着将这些数据送回到将军营里,再听宋世如何判定。
不知道什么时候,狼藉的战场上有一名女子的声音响起。
“不能吃战马!”
女子手上缠着新换上的绷带,眼上两道剑眉,姣好的面容中带着些英气,正是南天院副院长唐天启的孙女唐小佳。
“守南原已经被敌人夺去了三分之一,便意味着我们军队所供应的战马数量会受到影响,就算现在一时不会体现出来,但这个问题迟早要面对。”唐小佳握着被血染的鲜红的战旗,看着地面上数百具同胞的尸体,沉声说道:“马不能杀,一匹都不能杀。”
所有人都知道,守南原虽然土地算不上肥沃,平原上长出来的野草也不清脆,甚至还有些发黄,但这里却是全国,乃至全天下最盛产战马的地方。
这里养出来的战马身上罕见有肥膘,往往都是一身精壮的肌肉,能背负极重的玄铁盔甲,也能像雷雨天的闪电一样在草原上疾驰。可以说它们每一匹都是天生的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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