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看着他,徒生悲凉。
瞿墨,你这么笃定,无非不过是仗着我爱你罢了。
瞿墨似乎一眼看进我心里,在我额头上落下温柔的一吻,“所以,我的傻姑娘,你说我怎么舍得放你走,嗯?”
车子在午夜的马路上疾驰,路灯的光在路中间投出道旁树的影子,明明灭灭,车子在明暗中穿梭,看不清前路,也没有后路。
我彻底放弃的挣扎,在那脚刹车踩下去的时候,我从未有那一刻像那时清楚的直视自己的内心——
不管我愿不愿意,这个男人都早已经深入我的血液中,即便是我死,我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他出事。更不可能,允许他的生命在我手中结束。
原来,他没有说错,除非他放手,这辈子,我们是真的要不死不休了。
车子没有出城,反而是往市中心开去,最后开进了一条漆黑的街道,尔后缓缓在路边停了下来。
当车子停稳那一刻,刺眼的白光亮起,我本能的转了转头,用手遮住光线。等眼睛适应片刻,这才放下手朝外面看去。
刚才还一片漆黑的街道,此时灯火通明。
我以为,不管瞿墨把我带到哪里去,我都不会奇怪,不会震惊,能够淡然处之。可当外面的建筑猝不及防的撞入眼帘时,心脏还是不受控制的狠狠一缩,忘记了呼吸,呆若木鸡。
教堂,是的,车子旁边是教堂。
通往教堂的路上,摆满了半人高的灯柱,灯柱顶端是盛开的芙蓉花造型。一眼望去,沿路的芙蓉花灯一直延伸到教堂大门。
车门开了,瞿墨弯腰替我解开安全带,我像个木偶一样,任由他牵着我的手走上了那条灯光铺就的路。
安静的长椅,过道尽头,一个神父束手而立,神情慈爱的看着我们。
瞿墨牵着我走到他面前,驻足而立。
神父微笑着朝我们点了下头,“瞿墨先生,你是否愿意娶叶欢女士让她成为你的合法妻子,无论顺境逆境,富裕贫穷,健康疾病,快乐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的爱她,对她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瞿墨深深的看了我一眼,“我愿意。”
神父转向我,“叶欢女士,你是否愿意嫁给瞿墨先生让他成为你的合法丈夫,无论顺境逆境,富裕贫穷,健康疾病,快乐忧愁,你都将毫无保留的爱他,对他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
直到此时,我终于像从梦中醒来一样,明白过来现下是个什么状况。
我不得不佩服瞿墨的智商,十几个小时前他娶了陆芷遥,眼下,用这种方式再“娶”我。一明一暗,一个法律保护,一个以主之名,毫不影响,也不用担心重婚罪。
这样的事,的确是瞿墨的形式作风。
我迎上瞿墨的视线,他目光热切,毫不掩饰自己的期待。
在他看来,我应该忙不迭的点头答应,毕竟他能够还想着给我一个仪式,已经是天大的恩赐,我应该要感恩戴德痛哭流涕的接受他的恩赐。
他不是关少阳,我见识过他的手段,他如若是势在必得,没人能逃。他洞若观火,算计一切,包括人心,包括感情。
叶欢,认输吧,在这个男人面前,你早已输的一败涂地。不是现在,早在十岁那年墨园初见,第一眼时,就输了。
爱情让人变得卑微,低到尘埃里,并不会开出花来,只会酿出苦果。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多年的颠沛流离,痛苦挣扎?
能够听他亲口说出我愿意,已经是莫大的福分,可我的脖子就像僵硬了一样,点不下去这个头。
那是我心里的坎,跨不过。
我迟迟没有点头,瞿墨的视线也没有放过我,我看着他眼中有失望闪过。不过转瞬即逝,下一秒,让我更加震惊的一幕出现了。
瞿墨膝盖一弯,单膝在我面前跪下,仰头看着我,薄唇轻启,“这一辈子,我只对你一个女人下跪。欢欢,嫁给我?”
我看着从来高高在上的男人跪在我面前,朝我伸出他的手。
我知道,一旦我把手放上去,后半辈子便同他纠缠在一起。不,就算我不同意,他其实也不会放过我。这样做,不过是想我心甘情愿的交付出所有,在给出了爱情之后,再给上我的自尊骄傲和一切。
那双深邃幽暗的眼睛像磁石一样,有蛊惑人心的能力,明知不可以,我还是心神荡漾,走火入魔一样手指动了动。
还没伸出手去,寂静的教堂里响起一阵手机铃声,那铃声来自我兜里。
我怔了一下,拿出手机接听,下一秒毫不迟疑的往外跑去。
因为,我听见了小易惊慌失措的声音,“姐姐。”
我脊背一凜,继而听见陆芷遥冷哼一声,“姐姐?不是该喊妈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