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轶飞坐在沙发上,我站在他面前,拨开他的头发,一个伤口正在汩汩冒血。好巧不巧,正是以前我砸的那个地方,旧伤变新伤。
我叹了口气,弯腰拿起医药箱里的棉签,沾上酒精给他消毒。手臂的伤口需要换药,绷带拆除之后我嫌去医院麻烦,所以自己在诊所买了酒精棉签等消毒用品自己在家里换药。也幸好家里有这些东西,不然这会儿就只能送他去医院了。
擦掉血迹,才发现那伤口大约有2CM那么长。不断有血液从伤口里渗出来,可见伤口不浅。我只有暂时给他消毒后撒上云南白药药粉,这才拿起便签本用笔和他交谈。
“伤口很深,去医院缝针吧。”
高轶飞扫了一眼,放下手中的杯子。从我手中抽出便签本随意往沙发上一放,拉我坐下,“发生了这么多事,你为什么不给我说?要不是秦牧言今天给我打电话,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出事了。欢欢,你忘了我走之前怎么给你说的吗?”
我看着他脸上没有完全擦干净的血迹,眉宇间透出的疲惫和眼底的青色,很想对他笑笑示意我没事,可他沉痛的表情让我笑不出来,只能安静的望着他。
这本来就是我和瞿墨两个人之间的事,即便告诉他,也于事无补,说不定还平白生出更多事来。我心里把高轶飞当朋友,既然是朋友,就不会想把他牵到浑水里来。可看他头上的伤,到底还是没能做到。
这个秦牧言,自己走就走吧,给高轶飞打电话算什么事儿。要是我没猜错的话,高轶飞一定是先去找过瞿墨了,至于头上的伤,也肯定和这件事有关。
我指了指他身上湿透的衣服,准备起身去给他那根毛巾擦擦,别感冒了。
高轶飞一把拉住我的手臂,“不用了。欢欢,我来是带你走的。你把贵重的东西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就跟我去江城。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等我把手上的事做完,你想去哪里我就陪你去哪里。你放心,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一口,以后的事情都交给我。”
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高轶飞去找过瞿墨了。我并不关心他们谈了什么,只是他的意思让我不安,也让我无法继续沉默。
我拉开他的手,起身到桌子上拿过秦牧言给我的平板电脑,房间里一时只听见手指敲动键盘的声音。我有些激动,没有控制好力道,敲击键盘时力气大了些,以至于手臂上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但我没有告诉你不是把你当外人,而是因为这是我和瞿墨之间的问题,归根纠结要我们自己解决。或许你觉得我现在很惨,和秦牧言一样同情我认为我需要帮助和照顾,但其实我现在挺好的。我没那么想的那么脆弱,我也能够照顾自己,要是真不能照顾自己,我不会和你客气的。”
因为并排坐着,我打字的同时高轶飞就能看,等我停下手的时候,他刚好看完。
高轶飞的视线移到我脸上,“嗓子都毁了,一身的伤,你还给我说很好?欢欢,你口口声声说把我当朋友不会和我客气,可你根本就没有想过向我寻求帮助。”
“之前瞿墨宠着你,好,你不需要我我理解,我离开就是,不让你为难。我高轶飞从来不做锦上添花的事,也做不来。可你出事了,没一人可靠的时候,为什么不告诉我,非要把所有的苦都自己吞下去。”
我徒劳的张张嘴,半响后在平板上敲出一行字,“这是我自己选择的路,你没办法替我走,所以我只能跪着走完。”
高轶飞哑然,看着我半响说不出话来。
许久,他终于开口,眼中沉重不再,被坚定取代,“是,以前的路我没办法帮你走,以后的路我可以背着你走。”
承诺如同沉甸甸的石头像我砸来,让我的心变得无比沉重,这就是我从没想过要告诉高轶飞的原因。
手指继续在键盘上迅速移动,“从生下来我就知道自己是不受欢迎的,别人的孩子还在父母怀里撒娇,我就早早开始为年迈的外公外婆分担家计。等到十岁进入墨园,我的一切都不再属于我,我为瞿墨而活。”
“离开墨园后小易来到我身边,我整天想的是怎么能不让他挨饿,怎么能在这残酷的社会中活下来;后来生活看似好转,以为苦尽甘来,小易生病了。”
“我日夜睡不着,大笔的手术费和能配对的骨髓压得我喘不过气来;瞿墨救了小易,我隐瞒身份待在他身边,就像怀里捧着个不定时炸弹,一半天堂一半地狱。”
“从我记事以来,好像我就没有为自己活过,从未轻松过。”
“外公外婆要是生病了我要怎么才能支撑起这个家?墨少今天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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