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是怎样?
我下意识的回过头朝门口处看去,刚好看见秦牧言一瘸一拐的从门前走过,右手绑着绷带掉在脖子上,左脚打着石膏。
唇边的笑容淡下去,察觉到我在看他,秦牧言转过头来,在目光对上的前一秒我收回视线,转身用背对着他。
“小叶子,提醒瞿墨小心。”
我无意识的笑笑,我连人都见不到,如何让他小心?抬脚继续往屋里走去,我能够感觉到秦牧言在看我,视线如影随形,直到我转弯拐到亭子里,身上的目光才消失了。
坐在二楼的躺椅上,膝盖上的书久久没有翻动一页,我朝围墙看去,意料之中,什么都没有。只是想着他走时说的那句话,隐隐有些不安。
看着手边的电话,拿起又放下,放下又拿起,反复数次,到底没有打出去。
坐了一下午,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天色渐暗,我叹了口气,起身下楼做饭。呕吐并没有减轻,相反,一点油烟味都能让我吐得天翻地覆,不到吐胆汁不罢休。所以为了避免呕吐,我一天三顿饭都是白粥,省心省力。
这两天胃口越发的差,就是白粥也只能吃一小半碗,再多吃一口也会吐。我推开碗站起来,忽然一阵头晕目眩,连忙坐下,等晕眩感过去,这才慢慢的站起来,到厨房把碗洗了,回到房间躺好。
几天都没怎么睡,精神不济,很快就闭上眼睡去,只是梦里并不安生。回忆就像电影一样在脑里闪过,我穿梭其间,看着瞿墨,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
瞿墨居高临下的看着我,冷峻的眉眼间是一片冷漠,“你这是在报复我吗?”
“没有,不是,我只是爱你。”现实里说不出的话在梦中毫不犹豫的脱口而出。
瞿墨俊眉轻佻,目露不屑,“爱?你的爱就是背叛欺骗?”
他的轻蔑让我难过得心里一紧,可还是没有退缩,顶着他的目光坚定的说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
瞿墨显然不相信,“只有死人才不会背叛。”
我拿起他微凉的手,放到我脖子上,“能够死在你手上,也是一种幸福。如果这样能够让你相信我,我不介意把它给你。早在10岁进墨园之时,我就告诉过自己,我的一切包括这条命,都是你的,你随时可以拿去。”
瞿墨的手攸然收紧,“既然这样,那你当年为什么要离开?”
我笑得凄然,“你忘了吗?不是我要离开,是你把我交给了别人。”
瞿墨瞳孔一缩,眼睛充血,“没有男人能够在那样的情况下保持理智,等我冷静下来知道不对再去找你,你已经逃了。要是你没有做对不起我的事,为什么要逃跑?八年朝夕相处,我对你是何等的放纵宠溺,你就是这样回报我的,嗯?”
我摇摇头,泪水盈满眼眶,“我就是太信赖你,不相信你会那样对我,才会在和死亡插肩而过之后拼死回到墨园。可迎接我的是什么?”
“我不怕死,我只要你一句话,即便是死我眼都不会眨。你以为我的嗓子是怎么毁的?我在水里喊了你一夜啊,可是我的墨少,你在哪里?你知道天塌地陷是什么感觉吗?从幸福的天堂瞬间跌落地狱,你说我背弃了你,是你不要我了啊。”
“你给了我一个家,给了我曾想都不敢想的一切,可就因为别人的一句话,你就否定了我,收回了给我的一切,让我孑身一人颠沛流离。我是你的欢欢啊,你明明说过你在哪里我在哪里的啊。你为什么说话不算话?”
压在心底多年的委屈,在这一刻系数迸发,泪水像汹涌的洪水,怎么都止不住。我以为所有的泪水都在那年离开墨园时流光了,却没想到今日对他说起依然哭到不能自已,哪怕只是在虚拟的梦境里。
瞿墨眼中情绪波动,伸出手,我以为他要抱我,然而并没有。
在快到落到我身上时猛然收回手,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陆芷遥。”转身就走。视线迷蒙中,那颀长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泪水更加汹涌,原来现在连梦里都不能相互依偎了么?
我是被自己哭醒的,醒来时一脸湿润,还有泪水无声的从眼眶滑落,我沉浸在伤心之中无法自拔,枕头全然湿透。
“瞿墨一定没想到,我会在这里。不过,我也没想到,他居然会对你如此念念不忘,在这深山里重建了墨园。”
陆芷遥的声音响起的时候,我有片刻恍惚,以为自己还在做梦,怔怔的反应不过来。直到唰的一声,屋里的灯被人按开。
灯光穿透黑暗的那一瞬间,我抬手捂住眼睛。透过指缝,陆芷遥正站在门口处似笑非笑的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