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沉不到底。慢慢的眼皮像有千斤重,视线开始模糊,眼前一片白光闪过,我终是支撑不住,重重的闭上了眼。
瞿墨,你明明说过我是你的眼,你还说过没有人会对自己的眼睛不好。可我们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为什么?
*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随着意识一点点恢复,转头朝窗外看去,外面风停雨歇。视线在房子扫视一圈,有些眼熟。
当认出这是瞿墨的房间时,心里一惊,连忙翻身坐起来,身上的被子滑下去,当看见身上的衣服不是昨天穿的而是另一件睡衣时愣住了。
想起昏迷前看见的那一阵白光,所以,是瞿墨回来了吗?
掀开被子正要下床,门开了,秦牧言双手插兜,闲庭信步的走进来。
我怔怔的看着他,“怎么是你?你把我带到这来的?”
“嗤。”秦牧言一脸嫌弃的看着我,“啧啧啧,那么脏,一身的水,你又跟我没关系,我干嘛要去救你。”
不是他,那是瞿墨?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秦牧言,秦牧言笑着走到我面前。往我对面的墙上一靠,眼中跳动着异样的光芒,“对我送你的这份大礼还满意吗?”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这个我气不打一处来,冷笑一声,“满意,无比满意。还真是谢谢你的大礼,让我被关在花棚里淋成狗,就差没被淋死。”
秦牧言就像没听出我话中的讥讽之意,脸上的笑容更胜了,“总有一天你会谢谢我的。”
“是,谢谢你的不杀之恩。”
我瞪了他一眼,站起来往外走,刚走出两步,秦牧言的声音响起,“你要去找瞿墨吗?他在书房。”
我脚步一顿,转过头去看他,秦牧言耸耸肩,“不用谢。”
愤慨顿时变成无语,我就像一只充满气的气球被一根针搓破,焉了下来。不知道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这辈子会遇见秦牧言这样的妖精,喜怒无常,亦正亦邪。
站在书房门口,我深吸了口气,抬手敲了敲门。
“进。”
我推开门看过去,一眼就看见瞿墨坐在沙发上。他姿态悠闲的靠着椅背,双眼微闭,两腿自然交叠,右手随意的放在膝盖上,左手落在沙发上,食指若不经意的轻叩着沙发。
瞿墨有一张完美的脸,我是一直知道的,不管看了多少次,每次看到都如同第一次见他那样移不开眼。尤其此时,那往日僵硬的脸部轮廓柔和下来,和深埋在记忆中的那张脸重叠,看得我心跳猛然漏掉一拍。
视线中,瞿墨的眼皮微微动了动,我听见心里咯噔一声,就见他睁开眼睛,视线不费吹灰之力落在我身上,双眼如炬。
我微微低下头,盯着他的目光向他走去。瞿墨他为什么会把我带回来,他那么恨我,不是应该任由我自生自灭么?
心情复杂的走到他面前,瞿墨薄唇轻启,“为什么?”
我这才看到他手上拿着一只表,赫然就是刘妈诬陷我偷的那一只。
“不是我拿的。”我急忙分辨。
瞿墨神色不变,“为什么?”
我怔怔的对上他的视线,心念电专间明白过来他问的是什么,脸上微微一热,“我想,嗯,你不会愿意让人知道。”
瞿墨轻哼了一声,“你倒还真是了解我。”
言语间的讽刺意味让我低下头,在他眼里我身上已经打上了“算计”的标记,不管我做任何事情都不会让他满意。
“既然你这么了解我,那么以后我的衣食住行就都由你来照顾好了。”
我震惊抬起头看着瞿墨,他勾出一抹淡淡的笑,眼里却没有半分笑意,“这么为我考虑我怎么能辜负你的心意。”
我下意识的摇头拒绝。刘妈为什么会出头陷害我?不就是因为觉得我抢了她的工作么。瞿墨如果真的这样,那么不仅是刘妈的工作,还有陈叔,还有张晓静,通通都会因为我失业。
瞿墨身上骤然散发出一股凛冽之气,声音一沉,“我只是通知你。服从这两个字,我不想再说一次。”
那眼神和气势都让人不容拒绝,瞿墨说完从我身边走了出去,我浑身的力气都像被抽走一般,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