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像让人知道的一面。
听高轶飞说到上次,就不由自主回忆起那天和他讨论工作餐时的激动和兴奋。那时我觉得新生活已经向我敞开了大门,谁又想到,不过两天,物是人非,原本的生活天翻地覆,家没有了,家人也不在了。
关刚关上,高轶飞表情迫切的开口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从恍惚中回过神来,看到高轶飞想到今天在这里见面的目的,平复了下心情,这才说道,“那天晚上吓着你了吧,对不起。”
“你知道,我要听的不是对不起。”高轶飞的沉稳不见了,情绪有些激动。
我点头,“我知道。”本来一个电话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就是为了怕说不清楚,也因为自己单方面毁约而抱歉,所以我约他亲自见面。
然而真的和他面对面,才发现其实也没什么好说,就像我在电话中说的那样,生活如此天翻地覆,换作语言不过一句。
可到底还是要给他一个解释,就冲他穿着爱马仕的手工衬衣趴在我家地板上擦地的情意。
我理了理思绪,尽量用平静的口吻将那天小易不见及发病包括送去美国手术的事情大致给他说了一下。自然,隐去了中间同瞿墨的感情纠葛,只说对方是一个朋友。
高轶飞听完,第一个问题就是,“那个男人为什么要帮你?”
今时不同往日,高轶飞也不是好糊弄的,一下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所在。
有节奏的敲门声响起,服务员端着托盘笑意吟吟的走过来,“你们的茶。”
服务员很快上完茶,高轶飞摆摆手让他下去。
我借着喝茶的动作躲开他逼人的目光,可他显然并不打算让我就此逃避,仍然目光灼灼的看着我。
我放下茶杯,笑笑,“这个世界上,好人总比坏人多。”
高轶飞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忍,声音却是坚决的,“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无知的小混混,这十几年人堆里打滚,没有人会比我更清楚什么叫人性。所以,别说什么好人比坏人多。告诉我,为了救小易,你到底付出了什么?”
已经说得这么清楚,我知道瞒不过他,放下茶杯,对上他的视线不再闪躲,“既然你知道什么叫做人性,又何必明知故问。”我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能有什么?所有的不过我自己而已。
高轶飞摇摇头,沉痛之色在脸上显露无遗,“为什么,你为什么宁愿作践自己都不来找我。”
我一字一顿地说道,“因为,能救小易的只有他。”我转开头,看着窗外荷塘里竞相开放的荷花,“而且,我并不觉得这就是作践,你知道我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世界上没有什么是能够不劳而获的。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真正算起来,是我赚了,我觉得很值得。”
高轶飞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没有看不起你。如果你早一些告诉我,不至于走到这一步,我现在……”
我打断他,“我知道你现在有钱有地位,换作其他事情,我不会和你客气。只是这件事,相信我,但凡有一点办法,我也不至于让自己落入最不堪的地步。”
小易如今生死未知,我站在悬崖边上,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高轶飞沉默半响,说了一句,“我来想办法总比你来想办法要容易得多。”
我没有否认,“但是高轶飞,即便你能救小易,你又凭什么帮我?天大的恩情,我又能拿什么去还?”
高轶飞有些受伤的看着我,“我说过,我要照顾你们,是无条件照顾你们,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信任是个奢侈品。”我弯了弯嘴角,脸上却没有笑意,“付出信任的代价太惨重,我已经习惯了只相信自己。真要说起来,我们也不过几面的交情,我手上还沾了你的血,就算你以德报怨不记前仇,我又怎么敢把性命交到你手上?”
我不愿意和高轶飞牵扯不清,人情好欠不好还,很多东西在还没开始就杜绝掉最好。
高轶飞无力往后一靠,全身的力气像被人抽走,苦笑不已,“我从没有那个时候像此刻一样觉得挫败,就算那年半夜在荒芜一人的林子里醒来,也没有。”
我拿起茶壶,重新倒了杯热茶,“我知道你是真心想帮我,我领你这个情,所以才约你出来当面向你道谢。至于合作的事情,只怕是不能了,辜负了你的心意,对不起了。”
这就是我为什么会约高轶飞见面的原因,无论如何,他想帮我的心是真的。这个现实的世界,虚情假意太多,真心难得,不应该被薄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