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敞开的门前,刺眼的灯光让我下意识的闭了闭眼。
“欢欢,出什么事了,小易呢,你身上怎么那么多血?”
高轶飞从沙发上弹跳起来,快步走到我面前,左手拉着我的手上下打量。“来取餐的人给我说你不在,我打你电话也不接,实在放心不下过来看看,就看见房门大开你和小易却不在。”
我看见高轶飞的右手胳膊上缠着厚厚的绷带,想来这就是他这几天没有出现的原因,然而此时我却没有精力关心,也没有力气回答他的任何问题,“什么都不要问,我现在不想说话,你先回去吧,我再个你电话。”
说着把他往外推,一把关上了门。
辛月走了,小易也走了,这里曾多么温暖,现在就让我多么窒息。我卷缩在厨房的角落里,桌上那盒精美的午餐是生活对我的最大讽刺。
人生就是一出反转剧,而生活是这出剧的老师,分分钟教你如何做人。
这一夜,我在厨房坐了一整晚,耗尽所有思念和情感。
第一缕光线从窗户照进来的时候,我扶着墙壁慢慢站起来,大悲大喜大彻大悟之后心里一片空白,从现在开始有一个男人会一点一点的住进里面,他叫瞿墨。
曾经,我以为今生不会再见,也不愿再见,然而一张诊断书让我不得不选择再次靠近。就在我以为生活对我张开笑脸时,骤然从云端跌落,幸福再次成为指间沙,来不及触碰已经掉落。
一通电话一次离别一纸协议,我和瞿墨退回到最初的位置。只是这一次,我们中间隔着爱恨。果然印证了那句老话,爱不能相守,恨却让人纠缠不休。
透过窗户看去,张子的车已经在楼下等候多时。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住了四年的地方,这个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现在却冷冷清清的屋子,拿着箱子走了出去。
房门在身后关上,回忆锁进心底。
走出小区一眼就看见那辆黑色大奔,我收回视线没有再看。静候在车门前的张子接过我手上的皮箱,我自觉的拉开车门上车。
车子从大奔前开过,我想我欠高轶飞一个解释。
我闭上眼,我欠了很多人——小易,辛月,高轶飞,瞿墨。
可,谁又欠我?
这里是蓉城最神秘的别墅区,一栋栋别墅掩映在繁盛茂密的树木间,与其说这里是住宅区,倒不如说是一个公园来得贴切。
车子在一尘不染的沥青路上蜿蜒行驶,沿路奇花异草应接不暇。不过这本来就是公园,因为别墅就建在蓉城市区最大的公园里面。也因此,你完全感觉不到这是在繁荣的市区,闹中取静,大隐隐于市,莫过于此。
车子在最隐秘的一栋别墅前停下,我提着皮箱,跟在张子身后来到门前。在离大门两步远的地方,张子停了下来,我继续向前走。
十岁那年,懵懂的我被外婆卖给了瞿墨,我是他的眼而他是我的天。
二十四岁的今天,为了小易,我把自己再一次卖给了瞿墨。这一次,他还是我的天,只是,我变成了他脚下卑微的泥,荣辱生死都在他一念之间。
自然,瞿墨是不会让我死的。死人没有任何价值,活着比死更不容易。
“既然你那么喜欢当清洁工,那就好好做个够。”
即便他让我去死我都不能犹豫,更别说只是做清洁工了。
瞿墨这样做,就是要报复我当初借着去美亚做清洁工实则接近他的事,以此告诉我,出来混,总是要还的。
尽管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再回去住,可屋子里承载着太多记忆,我还是打电话给房东又交了一年租金,只带了必需品和证件来到瞿家,开始了另一段未知的人生。
过去几年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走一步看三步,而这一次心里没有一点底,不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唯一可以确定的是,安稳的日子已经离我远去。
叶子叶子,事到如今,我真成了脱离大树的落叶,孤身飘零了。
门开着,走近一眼就能看见瞿墨坐在沙发上,手上拿着一本书。神情冷峻,眼神无波,视线落在书上,却没有焦距。
想起十岁那年墨园初见,仿佛还是昨天,一眨眼,我们之间隔着整整十四年。
我把箱子放在门边,走过去在他面前两步垂眼站定,声音平静的喊了一声,“墨少。”
瞿墨没动,保持着之前的动作,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就像我是空气一样。过了好一会儿,他放下手里的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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