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碗去了厨房。
厨房里很快传来哗哗的水声,反应过来他在洗碗,我哀叹了一声,这又自觉得过了头。想着等他出来,一定要告诉他,这里是我家,要洗碗请他回自己家去洗。
水声停了,高轶飞从厨房走出来,坐到我旁边,往沙发上一靠,一脸满足的表情。
或许那天晚上的那那碗糊掉的煎蛋面确实能够给他带来满足感,可如今再因为这个就觉得满足实在有点儿匪夷所思。
我看着他没有要走的意思,提醒他,“哎,我说你这面也吃了,可以走了吧。我知道你现在是成功人士大忙人,也别在这儿耽搁了。”
高轶飞不动,“你都说我是成功人士了,难道不知道成功人士是让别人成为大忙人而自己偷闲的人吗?”
我一时语塞,经过昨天那事我就该知道这人是继秦牧言之后的又一毒舌,也不知道要这两人撞到一块儿,谁会占上风,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那场面一定像火星撞地球一样火爆。
想到秦牧言,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我和秦牧言的熟悉是在不间断的整和被整中衍生出来的,可和高轶飞这种老熟人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老实说,就算重遇故人是件高兴的事情,可别说我跟高轶飞当年尚且不熟,更何况现在十几年过去了,应该更生疏没话说才是,那种熟稔感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高轶飞忽然说道,“当年也不怎么熟,怎么十几年过去了再见你反而更亲切了呢。”
我噗嗤一笑,原来奇怪的不止是我,还有他。或许,这就叫气场相合吧,不然那个时候救他都很不容易,他还好意思问我要煎蛋面吃,而我就还真的偷偷做了煎蛋面给他带去。
用一个矫情的词来说,这就是缘分?
高轶飞坐起来面向我,收了笑,一下子变得正经起来,“其实后来我回去找过你,不过没看到你,不仅没看到你,那个地方都没有人,成了一座废弃的园子。再后来又回去时,整个园子都不在了。我当时特失落,还想着你们肯定搬走了,这辈子都无缘再见你了。不过……”高轶飞顿了一下,视线在房中扫了一圈,“你现在,怎么是一个人?”
我瞬间有些失神,很快反应过来,明知道他想要问的是什么,却打着哈哈说道,“怎么会一个人,小易不是人啊,你的数学是体育老师教的吗。”
然而这并没有成功转移高轶飞的注意力,他说,“你知道我在问什么。”
见他不死心,我只得避重就轻的说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我本来就只是墨园里的一个下人,主人不要了自然就离开。”怕他再追根究底,不假思索的说道,“哪像你,年纪轻轻不学好,做什么不好学人偷东西。”
高轶飞不自然的笑笑,然而很快镇定下来,睨了我一眼,“你哪知眼睛看到我偷东西了?”
“啊?”
我被他猛然这一问问住了,随即反应过来他只是虚张声势。于是笑了,“是呀,我没看到,所以你大半夜遛到别人房间是旅游的?”
“真不是。”高轶飞摇摇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像我解释,他真不是去偷东西的。
高轶飞本来是山脚古镇上的一个小混混头目,在他手下还有几个比他更小的混混,不用自己偷鸡摸狗,日子过得悠哉游哉。有一天听别人说山中的大房子里住着一个大人物,就想着能不能找一下这大人物给他点事情做。
原来小混混也是有大志向的,总想着有一天能够混成大混混。没想到去了墨园好几次,都被管家当乞丐打发了。连大人物的面都没见到,怎么能让他当成大混混呢?于是只能另辟蹊径,在墨园外守了一天,等大家都睡了才偷偷的摸进房里。
我恍然大悟,“我当时还觉得奇怪呢,小偷怎么会到哪里去,不是应该找别人的地方下手吗,怎么偏偏往有人的房间里钻。”
高轶飞耸耸肩,“当时大人物在睡觉,我还在纠结叫醒他还是等他自己醒过来,只觉得头上被人重重的砸了一下,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脸上一热,分辨道,“谁知道你不是小偷,三更半夜往别人房里钻,我肯定就觉得是偷东西的呀。尤其当时见你盯着床上的人,我直觉就是你要害他,哪里会想那么多。”
“不用这么激动,我没有怪你。”高轶飞一挑眉,笑着说道。
我站起来,“你才激动,怪我?你怪得遭么。”
高轶飞点头,“是,怪不着。不仅不怪你反而感激你,好在老天有眼啊,终于让我遇到你了,我可得好好报答你。”
他终于自己提到了这个,我决定和他开门见山好好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