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是其他人要进来。侧着耳朵听了一下,声音又不见了,饶是如此,我还是快了手上的动作,洗了个战斗澡,冲掉身上的泡泡,关掉花洒,拿下浴巾裹住身体。
也是大意了,刚进来之前见没人我就把衣服放外面了,早知道就应该拿进来。
洗的时候一直注意着外面的动静,那声音很快就消失了,之后再也没听到其他动静,也不知道人是走了还是没走。
裹好浴巾,我先打开一条门缝,偷偷向外看了看。没有人,应该是走了。
我松了一口气,这才放心大胆的拉开浴室门出来,走到梳妆台前,用擦了擦头发,解开浴巾,开始穿衣服。
身后忽然有脚步声响起,我一抬头,一个男人出现在镜子里。
瞿墨!
一秒钟呆滞之后,我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着寸缕,脸上温度急剧上升,连忙抓起浴巾裹住自己,面红耳赤的抱着自己。
从镜子里望着他,“你,你怎么在这里?这里是女宾盥洗室!”
“谁规定女宾盥洗室就不能有男人进来?”
低沉的声音从瞿墨那张一开一合的薄唇里逸出。
“……”
明知他这话说得没道理,我却无言以对。
瞿墨勾了勾嘴角,不久之前还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只怕是叶小姐吧,所以,你这是欲擒故纵么?”
“我没有。”我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
镜子中那双盯着我的眼睛更加深邃了。瞿墨嘴角又勾了勾,一言不发地抬脚向我走来。
随着距离的缩短,我紧张得厉害,只觉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瞿墨他这是要干什么?
一定不会是我想的那样!
这当口,他已经走到我背后,停了下来。
我手握成全,紧紧的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只见他将双手从兜里取出,落到我背上。
当温热的肌肤接触到一片冰凉,我打了个寒颤。随着他的力道加重,被他接触到的地方隐隐作痛。我这才明白过来,他在触碰我被打伤的地方。
“叶小姐真是豁得出去。”
低沉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我脊背一凛,听出他话中的嘲讽之意,想也不想就说道,“不这样,怎么能够引起瞿先生的注意。”
背上的手一滞,“你这是不打自招吗?”
“我招不招重要吗?你心里不就是这么想的。”
如果是以前,我大约会很喜欢这种“意外”——暧昧的气氛中孤男寡女一点就着,我也能够心想事成了。可在经过那天晚上那件事后,要我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的凑上去,老实说,这有点难。
尤其刚刚秦牧言还在他的默许下,当众羞辱了我一番,所以他这会儿出现在这里,目的更加可疑。
虽然我早就丢弃了我的骄傲,连尊严这种东西也一踩再踩,深埋到土里连影子也看不见,尽可能让自己没心没肺装着不会受任何伤害。可那颗心就算低到尘埃里,它也还是存在。
我想起那晚他毫不犹豫的从我身上离开,想起他在秦牧言污蔑我时一言不发转身就走,更想起他冷眼旁观秦牧言对我的作践……我尽量让自己不难过,却做不到无视。
明明是很暧昧的场景,空气里却没有半点情*欲的气息,气氛紧张压抑得让人直想逃离,这是个喜怒无常从不按理出牌的男人。
他微凉的手掌移到我光滑的肩头上,凑到我耳边在镜中和我目光对视,“你还真是坦白。可就算你脱光了站在我面前,我也不会有一点兴趣。”
那么亲密的姿势,那么冰冷的语气。
虽然我早有心理准备,可在听到他说出的话时,还是看见镜子中原本满脸红晕的女人攸然之间血色褪尽,面容苍白如纸,僵硬得像具毫无知觉的木头。
即便我有自知之明,也依然抵抗不住这番话对一个女人带来的致命打击。
所以之前在会所那次,他之所以情动,不是因为酒精,也不是因为其他,而是把我当成了“她”。
可是他注定要失望了,因为那个“她”永远不会再出现。
我心里忽然滋生出一股报复的快感,看着镜子里的瞿墨,对上他的视线,“不知道瞿先生是这么专情的人,之前种种倒真是我不自量力了,就不知道瞿先生能不能做到一辈子都为‘她’守身如玉?”
“那是我的事,就不劳烦叶小姐费心了。”
肩头一松,镜子中,瞿墨潇洒的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