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一个饭盒,而不到半个小时前,那个饭盒还在我手里。
大脑迅速倒带,我想起来是刚到大堂的时候领班从我手上拿过去随手放在一张桌子上的,怎么会落到他手里。
我有一股冲上去要回来的冲动,可那不过是想想,看着他目不斜视的过道尽头走去,潇洒的身影消失在那道门后。
我不得不恶意揣测,难道我被突然叫回来是瞿墨授意的,目的就是那个饭盒?不可能不可能,这个想法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正想着,一道沉闷的撞击声突然在过道中响起,循声望去,声音就是从瞿墨消失的那道门后发出的。
接二连三的撞击声从那道房门里传出,听得人心惊胆颤。
里面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这个认知让我再也淡定不下去,瞿墨还在里面,也不知道之前里面都有些什么人。
跑过去就要敲门。抬起的手停在半空,想起领班的话,就算里面发生了天大的事,在客人不叫的情况下,我一个清洁工都都不能进去。
半空中的手无力的垂下,一道门,隔开两个世界。
就在我担心不已的时候,房门轰然一声被推开,两个面目狰狞的男人从里面冲出来。我急忙后退两步,刚好险险的躲开,浓浓的铁锈味直往鼻子里钻。站稳脚步,放眼看去,隐约能看到两个男人西服里面的白衬衣上有斑驳血迹。
我马上转过头朝房间看去,椅子家具陈设什么的东歪西倒,滚落在地上,原本的豪华包间看上去一片狼藉,犹如台风过境。
混乱之中,白衣黑裤的瞿墨就那样安然的坐在那里。在他面前的大圆桌上,摆满的各式各样美味的精致菜肴,他连看也不看一眼。表情平静的打开面前的饭盒,拿起手边的筷子,优雅的夹起一块咕噜肉放进嘴里。
那不慌不忙的样子,就好像身处高档的餐厅,整个人沉浸在食物的美味里。周遭发生的一切都跟他没有关系,半分都落不到他眼里。可显然,刚刚在这里发生过一场很激烈的争执。
这是不是就叫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画面太诡异,我禁不住打了个寒颤,我怎么会有那么荒谬的想法竟然会认为出事的是他,他可是瞿墨啊,向来三言两语就要人性命的从来不是别人,而是他。
“快进来收拾。”
低低的女声响起,我凝神看去,美丽娇俏的服务员此时面色惨白,走路时脚步虚浮,看上去受了极大的惊吓。
我忙低头走过去,蹲下来和她一起收拾。轻手轻脚的将家具陈设摆回原位,生怕打扰到他。接着把地上的碎片垃圾扫掉,房间重新恢复整洁。
整理好房间,我跟在服务员后面走到门口边规规矩矩的站好。时间就像停滞了一样,每分每秒都漫长得像一个世纪。房间安静得可怕,连一根针掉到地上都能听得见。精美奢华的豪华包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美感,只有压抑。
“下去吧。”
清冷的声音打破了房间的宁静,我和服务员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让人无比压抑的房间。
瞿墨让我们走,我们却并不敢真的就走,只不过是把扮雕像的地方从包间里挪到了包间外。不过到底隔着一道房门,这让他的影响力降低了不少。房门关上那一刻,我和服务员面面相觑,尔后同时长舒了一口气。
服务员拍了拍胸口,顾不得什么站姿仪态,往墙上一靠,惊魂未定的说了句,“吓死我了。”
我没有接话,只是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笑容。她说这话只是在舒缓自己的情绪,并不是真的想要和我说什么。能够在美亚做服务员,都知道什么该说不该说,更别说出入包间的服务员,那就更是人精一样。
每层楼都有一个共用的茶水间,我看了看正好就在走廊中间的位置,走过去接了一杯水过来,递给她。
服务员诧异的看向我,我对她笑了笑,“喝杯热水会好一些。”
“谢谢。”
她感激的看了我一眼,接过去,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捧着杯子的手还微微有些颤抖。
一杯水下去,她脸上慢慢有了血色,等到职业化的笑容重新回到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我心知她已经从恐惧中平静下来了。从她手中拿过杯子,回到茶水间丢到垃圾桶里。
再次站到包间外面,没一会儿,房门开了,瞿墨走了出来。
我们齐齐低下头,弯了弯腰,“谢谢光临,欢迎下次光临。”
话音刚落,有东西朝我飞来,我下意识伸出手去,一个方形的东西落到手里。定睛一看,正是我的饭盒,里面空空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