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比如他,第一次给她送项链,那颗优质钢的吊坠是他的第一座建筑材料标本,对他的人生有着特殊的意义。他送给她了,她后来还是还给了他。
他同样第一次送花给女生,他之所以送她何欢花,是真有那种愿意与她两两相对、何欢到老的念头……可她不要。
他就连钢琴,都是第一次在女生面前弹,而且是在公众场合下……她却不懂。
就连那日菲儿亲口问他,弹琴是不是说爱的意思,虽然他最后否定了。
若真有心的人,会听不出那只是敷衍的谎话么?
可偏偏这个女人就是听不出来!
她也许气他要娶菲儿,可她又是否知道,菲儿为他付出的,远远比任何人更甚!
可偏偏,他将那么多第一次给了一个叫顾欢颜的女人!
他不知道从几何时,自己竟然变得这么在乎她。
甚至一再打破自己固有的原则,只为讨好她,只为留住她……
他不想她再跑掉了。他不想再一个人傻傻守在A城等她了。他更不想一个人睡大g上,无数个夜晚,失眠到天明……
他甚至破例为了她来了沙巴!
这个他曾经发誓,只要有于慧洁那个女人在,他此生都不会踏足的地方,可他却来了!
并且,此刻就站在沙巴的土地上。
她以为他真是为了映工程失火才来的么?!
可她呢,却紧张那个女人的钻石项链,紧张过他……
他喉头吞咽了一下,伸出修长的手指,捧起她的脸庞,定定望着她,深吸一气,低问——
“你要孩子,我可以给你!可是,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他嗓音顿了顿,忽然有些嘶哑,“你爱我么?”
你爱我么?
他曾在送她何欢花的那日,邀请她去陪他听德普梅尔斯钢琴演唱会的那晚,也问过她这个问题。
而这个问题,曾是两年前她不断问他的。
现在反过来,却变成他问她。
“呵,从几何时,高高在上的北冥二少,居然也会对‘爱’这个字感兴趣了?”她笑得有丝凄凉,“你不是很不屑么?现在却问着你自己都瞧不起的问题?”
他手指一紧,微微蹙眉,“就当我瞧不起自己吧!回答我……”
她脸色苍白,认真地望着他,眸子扫过他的眉、他的眸、他的鼻、他的唇,他的一切一切。
末了,她终于微笑着说——
“我爱过你!”
他眸光骤然一亮!
脑子里轰隆一下,烟火瞬间绽放,五彩缤纷。
她接着,话锋一转:“可那是从前的事了……从你两年前,在法庭上冤枉我羞辱我,不择手段抢走洋洋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对你死心了!所以北冥陌,我不再爱你了,一点都无法再爱你了,你听清楚了吗?”
他的眸光瞬即黯淡下去。
脑海里刚刚才升腾的烟火,也在眨眼间,转瞬即逝……
他终于明白,什么叫上一秒天堂,下一秒地狱。
“两年前,真有那么伤你么?”他哑然。
那时,她的欺瞒她的背叛又何尝不是伤着他?
可究竟是他用错了报复的方式?还是他那时根本不知道自己原来这么在乎她?
时间太长,他已经分不清了。
时间,足以让人忘记一个人。
足以沉淀对一个人的想念。
可偏偏,两年来——
他对她的思念与日俱增。
而她逃去了沙巴,那是他不肯面对的城市!
菲儿又活着回来了,那是他抛不下的承诺!
于是,他们就这样僵持着。
他想,若不是她回来了,也许直到今天,他也不会踏足沙巴一步!
她可知,他来这里要多大的勇气么?
她却一句,不再爱了……
“是!伤得很深。”她点点头,心里却默念着,他的伤害又何止是两年前?现在不依然伤着么?
在他订婚那日,松开她的手去抱菲儿的那一刻,她就清醒了。
清醒面对这个男人,清醒面对自己的未来。
她不是不再爱,而是爱不起了……
他心底猛然一窒。
蓦地,松开手,沉着眉,优雅地站直身子。
深深凝望着眼前的人儿,眸底划过一抹悲伤……
想来,他早就该料到,他这样的人,不适合情爱这种东西!
这辈子,他北冥陌最在乎的女人——
那个从小抛下他的女人,如是。
这个生下他孩子的女人,依然如是。
哽着喉头,他自嘲一笑,最终点了点头!
像是做了某种决定那般——
“好。我答应你,还一个孩子给你!”
他恢复了以往的冷静。
“真的?”她凄然的眸子陡然一亮,像是看到希望那般,瞬间迸发出光彩!怎么都没想到,他居然肯还一个孩子给她!
那目光,盯得他狼狈。
微微扯了扯削薄的唇,嘲弄道:“别开心这么早。我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她神经莫名一紧,就知道这厮没那个良心!
他弯着嘴,眸光中闪过一丝邪佞,手指突然点上她的红唇,摩挲一下,柔声说道——
“我要你——替婚一个月。”
他贵公子般淡雅的嗓音,云淡风轻地吐出这几个字。
轰的一声!
仿佛一道雷鸣电闪劈过!她脑子瞬间炸开了花儿。
睁大铜铃般的黝。黑眸子,遇见鬼那般,震惊地瞪着他,结巴了——
“sh、sh、啥?”
她sh了好几次,才将啥字说出来,“替婚?”
听过裸婚、听过蜗婚、听过纸婚、听过试婚、听过各种婚……
这还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听到‘替婚’这个字眼!
不可思议地瞪着这个二货!
他还能再奇葩点么?
替婚这种话都说得出口?
替婚你妹啊!!!
“没错,替婚一个月。”他冷冷地挑着眉,就像一个高明的谈判者,“一个月后,我就还一个孩子给你!”
她猛地窒息了,差点没喘过气儿来……
“替婚一个月?”她没听错吧?居然还要一个月,“凭什么啊!”
“凭你破坏了我的订婚礼!本来这个时候,我应该搂着我的未婚妻甜甜蜜蜜过日子了,因为你,才害得菲儿伤心过度,又重新躺回了病g上!”他说得一脸理所当然,“所以,你得补偿我!”
她听得一惊一乍的!
漂亮的眸眼都快喷出火来,低吼一声,“混蛋!你怎么不说你那个狒狒自个儿没用?出一点点状况就昏倒了!订婚礼不能继续居然还赖我头上?北冥陌,你根本不应该姓北冥,你应该姓赖!”
赖墨!
她咄咄逼人的话语,听得他眸光一紧。
抿住唇,咬牙轻哼道:“狒狒?”
她嘴唇一扯,“你听错了,我刚刚说的是菲菲!”
“你记住,菲儿不是没用!她是因为我才变成今天这样的!她也不希望自己那样!”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义正言辞,语气严肃。
她心尖莫名一酸,冲他吼道,“既然你心疼,那你干脆去和你的菲儿结。婚啊!还跟我提什么替婚这种荒诞的条件?”
他眉心一蹙,颀长的身躯微微弯下来,俊美得几乎看不见毛细孔的脸庞,近距离逼近她的视线——
“我说过,菲儿病了,不能尽妻子的义务。而这个结果就算不是你直接导致的,也间接拜你所赐!”
“妻子的义务?”她倒吸一口气,“就算你的订婚礼成了,你那菲儿最多也只是你的未婚妻而已!哪里需要尽什么妻子的义务?”
她握紧的拳头,指甲几乎嵌入掌心,真想撕烂他这张妖孽脸!
“她当然可以不用。但你必须要!”他从来就是双重标准的人,对任何人都是!
“吼!凭毛啊!”她不服!热哄哄的火焰恨不得烧死这厮,“凭什么要我来替婚?等你的菲儿病好了,她不是照样可以尽妻子的义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