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李逸航回到广场上。这日上午,少林派、华山派、青城派、逍遥派等也派人送礼到贺。申时一刻,吉时已届,号炮连声鸣响。众贺客齐到七星大殿里,赞礼生朗声赞礼,宋天权和朱开阳陪着新郎官钟鸣剑走出来。丝竹之声响起,众人眼前一亮,只见八位盛装少女,陪着新娘子婀婀娜娜的步进大殿,新娘子身穿大红锦袍,凤冠霞帔,脸罩红巾。男左女右,新郎新娘并肩而立。
李逸航瞧不清新娘子是谁,心中焦急,如是梅芷菲,冒天下之大不韪要阻止,但如果不是她,这样干岂不是搞得北斗派鸡毛鸭血,结下深仇?他看往主位上和钟天璇夫妇并肩而坐的两个老头老妇,慈眉善目,笑态可掬,并不相识,不是真是新娘子的家人,还是请来做做样子的。
赞礼生朗声喝道:“拜天!”钟鸣剑正在要红毡毹上拜倒,新娘子却是不愿跪下,忽听得大厅门口上一女子声音喝道:“且慢!”新娘子闻声,全身一震。但各人眼光全都望向门处,除了李逸航,谁也没注意到。
李逸航本就想出声喝止拜堂,听得这声音后,心中大喜过望,厅上众人眼光一齐向发声女子瞧去,认得这人是蒙月女侠,不知她为何出言阻止,眼光中都充满疑问之意。范摇光向蒙月道:“蒙女侠请这边上坐观礼,回头在下再敬女侠三杯水酒。”
蒙月微微一笑,道:“我有几句话要跟新娘子说,芷菲,你过来。”新娘子迟疑了一下,便想过去,却被钟鸣剑拉住了手,过不去。
蒙月大声道:“我有话要跟我徒弟说,难道不可以吗?”范摇光道:“当然可以,只是蒙女侠有甚么话,待行礼之后再说不迟。”蒙月道:“这话须得在行礼之前说,说了之后,我徒弟若还想行礼,那便由得你们。”宋天权和朱开阳对望一眼,知她今日是存心前来阻止捣乱婚礼,无论如何要立时制止,免得将一场婚姻大事闹得遭受阻挠,进程不顺,满堂不愉,传出去大丢北斗派面子。宋天权与朱开阳走到蒙月跟前,说道:“今日是我北斗派的大喜日子,蒙女侠如有什么事,请礼后再说,务必自重。”他已打定了主意,蒙月若要捣乱,只有迅速出手点她穴道,制住她再说。
蒙月道:“芷菲,你过来听师父说上几句,梅芷菲被钟鸣剑紧紧拉着,突然取下霞帔红巾,叫道:“师父,师父!”厅上众人见到新娘子的花容丽质,无不惊叹出声,刚才那不认可人有档次之分的年轻人,在这时候终于认可了老头子的说法。
钟天璇眼见要出大乱子,咳嗽一声,宋天权立即会意,出手如电,伸指往蒙月点去,蒙月早有准备,退后一步闪开,叫道:“芷菲不要拜堂,你的……”话没说完,便被从后闪出的范摇光悄无声息点了穴道,朱开阳打了个眼色,登时有几名弟子冲上来要将蒙月抬下厅去。
蒙月被点倒,厅上众人全看得呆了,近六七年来蒙月为组织联络江湖各大势力抗衡光复教,着实干了不少轰轰烈烈的大事,武林中人人对她十分敬重佩服,如今看她被北斗派的人点穴制住,都欲出声阻止,可却谁都不敢得罪北斗派。大厅上人人欲言又止,一时间都静了下来。
梅芷菲叫道:“师父,师父!”突然张口咬钟鸣剑右手,钟鸣剑猝不及防,腕上一痛,松开了手,梅芷菲冲向蒙月,立即有北斗弟子过去拦截。
突然厅中有一人影跃起,如大鸟般轻轻飞到梅芷菲身边,将她抱住,叫道:“菲妹!”梅芷菲听到什么都不比听到这句话声高兴惊喜,叫道:“逸航哥哥,是你!真是你吗?”李逸航低头看着她道:“是我,就是我。”梅芷菲脸上瞬间神彩飞扬,更显娇妩,说道:“哥哥,我终于等到了你来!”
大厅上众人看着眼前这一幕,当真比瞧见蒙月被点穴制住还要感到惊讶,有不少人认得李逸航,纷纷叫道:“是李少侠,他是李少侠!”旁人有问:“那个李少侠?”那人便道:“就是前阵子在汉阳城,从倭人手中救了将近一千名少年男女的李逸航李少侠,他一年多前还相助逍遥派击碎光复教的吞并野心。”又有人道:“原来他就是大名鼎鼎的李逸航少侠,怎地这般年轻?”一名老人道:“这有什么出奇,自古英雄出少年,你们不知道吧,四年多前杭州光复教分部被剿灭,他可是立下最大的功劳。”刹时之间,大厅上人人都认识他,哗声一片。更有不少人抱着看热闹的心态,大声唿哨起哄,唯恐天下不乱。
钟鸣剑瞧得最担心的人出现,心中又急又怒,抢上前去,叫道:“芷菲,快回来。”梅芷菲叫道:“骗子,骗子!你们北斗派全都是大骗子。”李逸航拦在梅芷菲跟前,对钟鸣剑道:“钟公子,芷菲并不愿与你成亲,你就把这条心收回去吧。”钟鸣剑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喝道:“胡说,我和芷菲两情相悦,要不是你兔崽子出来捣乱,芷菲早和我拜堂成亲了,你为什么偏要跟我作对,我绝不会让你好过!”
梅芷菲道:“你才胡说,你骗我,说李公子……”钟天璇道:“好了,别在这儿胡搞蛮缠下去,天权,把李公子请下去罢,七弟妹,请你将芷菲请入内堂,处理好后再行拜堂。”钟天璇口中的七弟妹是范摇光的妻子肖燕肖女侠,她和宋天权一起领命,说道:“是。”
李逸航心想:“钟天璇不让芷菲讲下去,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也没有必要现在就探究事实的真相,只要阻止了婚礼即可。当下说道:”钟掌门,宋大侠,芷菲嫁给钟公子既是情非所愿,现今事情又已起了很大的变化,婚礼之事,宜推后取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