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眼:“裴启辰,爱尔兰的婚姻并不是传说中的那样!你想要告诉我,你跟我结婚,一辈子都不离婚。而禁止离婚,在爱尔兰历史上是的确存在的。爱尔兰之前的宪法里的确说过任何法律都不得允许婚姻关系的解除。但爱尔兰从1996年起已经废除了禁止离婚的法律规定。这不过是个形式,你想赋予我们婚姻更神圣的希冀,希望白头大牢。或许,在没有欺骗之前我会感动。但有过了欺骗,我真感动不起来。结婚很简单,能不能维持婚姻到老,这点,靠的不是你,也不是我,单个人的努力。需要我们两个人的共同努力,你做不到,就不要勉强!我不喜欢作秀!”
冰冷的话是伤人的利剑,深深的扎进裴启辰的胸口。
“你觉得我在作秀?”一句话惨痛的从口中吐了出来,高大的身子一个后退,依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裴启辰痛心的看着阴暗光下的灵波,从没有感觉到她的话如此的冰冷,冰冷的似乎可以扼杀他的生命,熄灭他所有的感情。
不去看裴启辰此刻的表情,灵波去浴室洗漱,拉开了彼此的距离,直到确信他的悲伤已经感染不到自己,这才停下步子,冰冷的嗓音没有任何感情的起伏。
“答应,嫁给你,我是认真的,不是玩笑!准备吧,十分钟后出发!”
“可是这样的结婚,你根本就不是真心喜欢!”空洞的笑声回响在安静的房间里,裴启辰双手抚了把脸,即使不是,他也不能放过这个机会儿,先把她绑在自己的身边再说吧!
浴室里,灵波再度看了眼手上的戒指,不知道想些什么。
出了酒店,沈暮就等在大厅里,开好的证明给他们。
“祝你们新婚愉快!”沈暮道。
裴启辰没说话。
灵波也没说话。
沈暮十分的不解,眨了下眼睛,拜托,这是红喜事还是白喜事啊?这两人咋这个德性啊?一副死了亲戚的样子。
“你可以留下来,我们自己去,车子给我!”裴启辰沉声道。
“好吧!”沈暮把钥匙给他们。“你知道地方?”
“知道!”裴启辰牵住灵波的手朝外走去。
到了婚姻登记处,裴启辰用英文跟工作人员交涉,手续并不是十分复杂,许是他们有证明的原因,只是结婚证书当天并没有拿到,还要再来一次爱尔兰。
走出大厅时灵波,已经拿走了她自己的证件,然后冷漠的对他道:“我该做的都做了,现在回巴黎!希望你信守承诺!”
“丫头,你在折磨我!我要求跟你度蜜月!”裴启辰低声地喊。
灵波转身,“你的所有要求都做到了,结婚是对以往爱情的总结,我以为很神圣。但这不代表我就原谅了你!裴启辰,你太自以为是了,从今天起,所有一切的规则都是按照我程灵波的来,你在我这里,说了将不再算!可懂?!”
“程灵波,到底要怎样你才肯谅解我?”裴启辰惊愕地抓着她的手腕。
灵波听着裴启辰似乎格外失望的声音,只感觉心被紧紧的扯住,空洞洞的,似乎胸口缺失了一角,无奈,心痛纠缠在心头。
只可惜眼前的人背对着他,永远没有发现此刻她的脸是那样的痛苦和无奈,“灵波,最后一次,答应我,不要走,不管什么事,也请你相信我。你不喜欢的,我都不再去做!我们去度蜜月吧?”
紧紧的锁住眼前的身影,裴启辰将自己和灵波同时逼到了绝路,“灵波,答应我回头,不要这么残忍,我们才刚结婚啊。”
甩开他的手,没有一点的犹豫和思虑,灵波迈开脚步,沉稳的向着大街走去,留下身后独自神伤和震惊的裴启辰。
灵波一步一步,眼泪竟这样的从眼眶里落了下来,滑过冷漠的脸颊,流进口中,带来无比的苦涩。
够了,缓缓的闭上眼,将视线里的身影排出脑海外,她一步步朝着大街走去。
从今天起,游戏规则,她来定!
伦敦。
肖恪公寓。
“你一个人回来的?灵波呢?”肖恪一看到失魂落魄的裴启辰,先是错愕的,想来两个人的一定还在闹别扭。“不是还在闹别扭吧?”
“回巴黎了!”裴启辰轻声四个字听不出情绪。
“没和好?”
“不知道怎么说!”裴启辰耸耸肩,然后问肖恪:“林筝呢?”
肖恪扯了下唇角,然后讥讽道:“林筝去哪里,真那么重要吗?阳子,别告诉我在灵波那里受了委屈想来林筝这里讨安慰。”
裴启辰不解地看着他。“那你什么意思?”
肖恪嗤笑一声,唇边是一抹讥讽的笑:“我什么意思?我就看着你对林筝不一般!你他妈口口声声说不是那样子,可是哥们是男人,懂你那个眼神,你他妈看林筝的眼神里全他妈是欣赏!温柔的让老子都觉得有问题。程灵波不好,你就放手,人跟你分手,你不愿意,死乞白赖还要再招惹别的女人,丫就是以贱货,没见过你这么贱的!”
“你不懂!”裴启辰没有再吵,也没力气吵了。“说了你也不懂!”
“我他妈不懂,别说灵波看到了炸毛了,我看到你看林筝那眼神,我都恨不得上去逮住你暴揍几拳!”肖恪走到了吧台边,倒了两杯酒,递给裴启辰一杯。
裴启辰疲惫地坐在沙发上,两人喝酒。
肖恪这时又说:“你或许现在没有出事,但这么下去,你早晚出事!坦白讲程灵波是不是什么好性格的女人,一身毛病,倔强的要死,比男人还强势,真他妈不讨喜。但当初也是你招惹人家的,不是人家上赶着招惹你的!招惹了,就他妈负责下去。还想一边泡妞,一边叫人守着你,这事我这做哥们的都没办法站你这边,你不占理,真的,阳子!这事我站在灵波那边,她对你真的很好了,宠你宠的乖乖在巴黎呆了两年,出其不意来伦敦一趟,先遇到你左拥右抱,后又见你跟林筝眉来眼去亲亲我我同居一室的,这事换谁都没办法原谅你!”
裴启辰摇头。“我没觉得她对我好,就知道折磨我,那死丫头心狠着呢!根本没有我爱她那般爱我!”
“对你不好?”肖恪冷笑:“对你不好当初在红枫会一看我不顺眼就上来揍人啊?那丫头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为了你出头。对你多好?哥们羡慕的要死!这事换了晓水,只怕我死了,她也不敢跑出来跟男人决斗!”
裴启辰眼神一下恍惚起来,想起当初的初见,想起在红枫灵波跟肖恪杠上的时候,他有何尝不知道她是为了自己而出头呢?那个让人心疼的丫头啊。
肖恪继续道:“人家在央美中国一流学府读的好好的,你非要把人弄国外来。弄来了还弄法国去,你自己在这边陪着别的小美女,一切一切都是按照你的想法来!程灵波一直在被动的接受,我以为这是她对你死心塌地的表现!但,你却在伦敦金屋藏娇!这事实在他妈不应该!”
“说了林筝不是我的娇,为什么你们都不信?”裴启辰也懒得解释。
“少他妈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我又不是指责你!”肖恪摇摇头。“我只是提醒你,别玩火自焚。说起来,老子比你自负,比你会玩,但老子的心一直在,知道怎么玩,心别跑。那天晚上,灵波发现了你看林筝的眼神,你牵着林筝的手上楼。你可以说什么事没有,你可以说你有苦衷,你因为什么,无所谓。毕竟我他妈不是你的女人,感受最深的那个是程灵波!知道那丫头当时看到了你那样温柔的看着林筝后做什么吗?”
裴启辰动了动眼皮,没有说话,等待肖恪解释。
“问我要了一支烟,说早就预料有这么一天!”肖恪灌了酒,又倒了一杯。“可见,你从来没有给过她安全感!”
裴启辰的心尖一颤,竟说不出的疼痛袭来,无力地握紧酒杯。
“杨晓水就是这样子,在我这里没有得到过安全感。所以,她即便是爱着我,爱的要死,也死活不想跟我一起了!这两年哥们清心寡欲的过着,突然就领悟了一件事,女人在感情的世界里,很坚强。比我们男人坚强。她爱着你,爱的要死,也死活不允许你再走进她的生命里。因为她宁愿把爱情给予回忆,也不愿意再给你!爱情,对于女人来说,可以是她一个人的事,与你无关!震到那个时候,你后悔去吧。哥们血的教训还没提醒你吗?”
裴启辰噌得一下站起来,脸色晦涩难辨。
肖恪却抬头凉凉地看了他一眼。“别失去后再追悔莫及,程灵波在感情的世界里要的是一对一的尊重和坦白。你没有做到,阳子,你游离了!无论你承认与否,你没有你说的那么爱灵波!如果没有灵波,我想,也许林筝会是你的良人。林筝的确比灵波更适合你,更懂你,但,问问你的心,这么做,对得起你自己的良心吗?”
裴启辰沉默了下去,又坐下来,更加无力了。
肖恪也不再说话,只是帮他倒了一杯酒。
再然后,两人无声对饮。
巴黎。
灵波打了电话给杨晓水:“你过来一下,我在幽灵!”
“哦?回来了?”杨晓水愣了下,又突然皱眉。“你跑酒吧做什么去了?”
“来一趟吧!”灵波只是给了几句话。
“好!你等着,我马上过去!”
灵波招手要了几瓶酒,却没开,而是等候杨晓水。
一进酒吧,杨晓水刚进幽暗的光线里真不适应,这酒吧并不嘈杂,很幽静,她搜寻了一圈才在角落里看到了坐在沙发上发呆的灵波。
人走近,就看到桌上摆了几瓶酒,一下愣住:“你疯了,什么时候喝开始喝酒了?”
“我一个人不敢喝怕醉了没人管,出了事会后悔,但现在你在,让我喝吧!”灵波压抑许久的心酸想在今晚发泄出来。
“怎么了?见到裴哥了?这周又没有事,有的是时间,你回来做什么,不在伦敦跟他耳鬓厮磨?”
“他有了别的女人!”灵波在晓水面前终于失控,拿着酒杯的手不住的颤抖,眼泪就那么噼噼啪啪的落到了杯子里。
“什么?”错愕着,杨晓水几乎呆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灵波胡乱的抹了把脸,“这么说或许太早,也或许对裴启辰来说这不公平!但我知道,早晚,那个女人会成为他世界里的不一样!他看她的眼神,跟看我的一样。”
晓水没动,只是有点云里雾里的。
灵波不是八卦的人,却还是把伦敦的经历告诉了晓水。
“那种眼神,温柔的让人无法忽略!”灵波端起酒杯,一仰而尽,脸红得像是诱人的苹果,根本不知道他们的邻桌一个男人正惊讶的打量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