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和她同龄的老姐妹,重孙子都有了,她这个儿子却连成亲都不肯。
以前说是挑剔,找不到合适的,这会儿从天上掉下来一个乖乖甜甜的小白童,和儿子有这份机缘,服了雌雄同命丹,一辈子都不会背叛、同生共死的伴侣,那也是别人求都求不来的,怎么儿子还是不同意?
覃道年闻讯而来,却没有就此事责备覃思,只说覃思不愿就由他去吧,反正覃道年自己再活五六十年不成问题,也不急着催促覃思传宗接代。
覃夫人贤淑了几十年,这一次差点把覃道年的胡子给揪断了。
覃道年饶是一身修为,也被突然发作的夫人吓了一跳,可是又不敢闪开,生怕把扑上来的夫人给摔着,只能忍着痛劝覃夫人:“他这是自己心里有坎儿,让他自己过去就行了。”
雌雄同命丹是什么东西,他已经问过越家人了,服用了这个,覃思和白童之间的红线已经绑定,走到一起只是时间问题。
倒是覃思说过的白景天的所作所为,让覃道年十分不悦。一个兽族竟然敢算计他儿子,不管白童是不是他们覃家未来的宗妇,白景天的账他都要算个清楚。
覃思已经跟父母摊牌,也不想再继续呆在家里,同样也不想去天玄山。想想上一次出去游历的感觉,便决定去大陆各地走一走。
白童似乎知道他心中的纠结,乖乖地变成小白鸟的样子蹲在他的肩膀上。
有时候她想驮着覃思飞行,覃思却更愿意自己步行。
没有了覃夫人的逼婚,覃思和白童之间的尴尬好像也慢慢消失了。或者说,是覃思自己单方面感觉的尴尬慢慢消失了,白童始终是那个样子,该玩玩该吃吃该睡睡,还是经常要跟覃思闹一闹。
即使是化作人形,白童还是毫不避讳地扑到覃思身上。覃思抱着她的时候,心中无法做到平静如水;可是想要抱紧她的时候,却又觉得自己不想成为被外物和欲-望控制的人。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
覃思和白童一直在走。
又是一个春天到来的时候,他们走到了大陆最边缘的一座山岭上。
吸引覃思的是半山灼灼的桃花,灿若云霞,美丽无比。
白童提起了裙子在覃思周围跑来跑去,一会儿跑到前面,一会儿又跑回来:“覃小思,那边的桃花开得太漂亮了!你快一点啊!”
覃思嘴角挂着微笑,白童永远是这么朝气蓬勃,仿佛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能够让她难过的事情。
他不急不慢地走在山路上,看着白童的身影在桃林中闪现。
突然听见了一声嗤笑。覃思抬头,看见了一身红衣的妖孽美男。
他认得这个男人,是齐云山血狐一族的少主夙凉。这一次覃思的反应十分平淡,他只是对着夙凉点头示意,没有说什么。
夙凉斜坐在一株桃树的枝丫上,翘着一条腿,姿势并不雅观。他手中捏着一朵桃花贴在脸颊上轻轻滑动,斜着眼睛看覃思:“你这种性格的人,怎么会看上我们兽族?”
覃思一愣,不解其意。
夙凉目光一闪,不知道听见了什么,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喔,原来是这样。”他侧头看着覃思,似乎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脸上的笑容让覃思很不舒服。
覃思的脸色沉了下来:“可是我有什么失礼之处?”他虽然很讨厌夙凉这种好像知道了他什么秘密一样的笑容,但是素来的教养却还是让他只是用这种语气表示不满。
夙凉笑嘻嘻地捏着那朵桃花跳下了桃树:“覃世子的遭遇也算是百年难遇,我也只是好奇而已。”
一条白影从树林中飞了出来,全身雪白的大鸟挥翅拍向夙凉。
夙凉闪身躲过攻击,挑了挑眉毛:“好了好了,不开你们夫妻玩笑了。”
白童显出人形落在了覃思身边,脸上满是不悦。她和覃思如今神魂联系紧密,能够感觉到覃思心中的不满,觉得这头血狐在欺负好脾气的覃思,所以虽然夙凉说是开玩笑,她还是瞪着夙凉,气呼呼地说道:“你这个狐狸真讨厌!”
夙凉的桃花眼眯了起来:“我怎么就讨厌了?”
“你欺负覃小思!”白童毫不犹豫地回答。
夙凉的眼睛在覃思和白童之间来回转了几圈,突然笑了起来:“小鸟儿,你喜欢这个人族吗?想要和他做夫妻吗?”
白童回头看了看覃思,覃思冷着脸道:“与你何干?”他伸出手拉住了白童的手,“我们走吧。”
白童握着覃思的手跟他一起掉头就走,不过走了几步又转头对着夙凉喊道:“我当然喜欢覃小思啦!我们……”
覃思侧头看了她一眼,白童立刻改口叫道:“我们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臭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