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捂住她的嘴:“莫要再乱说了,当心隔墙有耳,你我被太后惩处事小,连累了王妃娘娘事大。”
听她这么一说,月桐才心生惶恐,连忙止住了话头。
“你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嘴快,说起话来不经脑子。”雨瑞忍不住责备。
月桐抿了抿唇:“我……我知错了。雨瑞姐姐,王妃娘娘唤你过去一起用午膳呢,你快起身吧,莫要让娘娘久等了。”
雨瑞穿戴齐整,洗漱了一番,便随月桐去了东厢。
原本,她与月桐皆住在东厢的耳房,如此,伺候起王妃娘娘来也方便不少,偏偏太后给这七王府指派了一个叫喻世墨的管家,让她与月桐二人搬离了东厢,住进了这偏僻的西厢。
西厢有个疯丫鬟,叫明月,分明才十七八岁,却已白发苍苍,活像个半截入土的老妪,吃饭似狗啃,从不洗漱更衣,头发早已结成了一缕缕,雨瑞与月桐每次见到她,都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
这不,二人刚一出门,就遇上了这明月。
明月眼睛一亮,指着雨瑞,说起了前言不搭后语的疯话:“咦,这个不一般,这个不一般……”
说着,走上前细细打量起了雨瑞。
月桐被她身上那恶臭熏得连连后退,雨瑞强忍着没有掩面,狐疑问道:“什么不一般?”
“雨瑞姐姐,快走吧,这是个疯子,疯子的话哪能当真?”月桐忍不住出言提醒。
明月哼了一声:“谁说我是疯子?我可是天上的仙子……”
月桐面露鄙夷,心道你是仙子,那我还是嫦娥呢。
“你方才说,什么不一般?”雨瑞重复了一遍。
以往,她从不曾将这疯子的胡言乱语放在心上,今日却鬼使神差多问了一句。
她总觉得,这疯子似乎知道些什么。
这种感觉究竟是从何而来的,雨瑞自己也说不明白。
“自然是本事不一般,否则怎能哄得他动用法术救你?”明月道。
法术?
雨瑞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想了想,又问:“‘他’是谁?”
“我凭什么告诉你?”明月后退了一步,似乎想藏起一个秘密,“他是我的夫君,不准你将他抢走!”
“好好好,没人同你抢夫君……”月桐白了她一眼,拉起雨瑞,“姐姐,我都说了,这是个疯子,你又何必理会她?”
“我不是疯子,我不是疯子!”明月忽而拔高了嗓门。
“再大喊大叫,当心那喻管家将你家法处置。”月桐竖起了眉毛。
听到“喻管家”三字,明月这才讪讪收了声。
她虽是个疯子,但也晓得这府里谁惹得起,谁惹不起。
那喻管家,是太后派来的人,为人阴险,手段很辣,一来就给了所有不服管教的下人一个下马威,又是施鞭子,又是打板子,好几个丫鬟被杀鸡儆猴,打了个血肉模糊,弄得七王府里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幸而雨瑞和月桐机敏,没有强出头,这才免遭了那喻世墨的折磨。
“有时想想,要是杜副将还在京城就好了,有他在,那喻世墨定是不敢胡来。”月桐忍不住叹道。
明月怕喻世墨,她又何尝不怕?
喻世墨仗着有太后撑腰,在府里胡作非为已不止一日两日,听闻前几日还调戏了东厢的一个丫鬟,逼得人只差没跳井自尽,偏偏王妃娘娘一直闭门不出,这府里根本就没人压得住他。
王爷出事之后,皇帝、皇后也接连病逝,新帝尚在襁褓之中,自然无法统领天下,故而一直由太后垂帘听政,太后一时间权倾朝野,无人能及。
不久就传来胡人起兵的消息,杜副将自告奋勇,前往边境领兵作战,这一战就是大半年,好不容易才击退了胡人。
哪晓得,那销声匿迹多年的异族人,又悄悄冒出了头,想趁骊国与胡人交战数月,兵力衰微之际大打出手。
眼看骊国已是内忧外乱,雨瑞与月桐却压根顾不上关心这些大事。
原因无二,七王府后院的事,就已够二人心急的了。
二人为秦雨缨取了午膳,来到东厢,月桐叩了叩门:“王妃娘娘,奴婢与雨瑞姐姐来给您送饭了。”
这饭菜倒是不错,那喻世墨再阴险狡猾,也不敢如此明目张胆欺负王妃娘娘。
他毕竟是个下人,背上以下犯上的罪名,那可是要被流放三千里的。
门“嘎吱”一声开了,是秦雨缨亲自开的门。
“你们总算来了,我有事要问你们。”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