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为了她,他断然不可能沦落到如今境地。
可恨那天君,看似光明磊落,实则道貌岸然,悄悄派人将她杀了,把她的魂魄尽数碾碎。
陆泓琛亲自寻她,为此不惜将整个冥界翻了个天翻地覆。
而天君早已撺掇一众恶鬼作祟,自此冥界大乱,一众鬼差皆被收买,纷纷反向倒戈,忠心耿耿的牛头马面则误会于他,不愿看他为了区区一个女子继续荒唐下去。
一番挑拨,终于生出间隙,以至于背着他将那好不容易失而复得的玄女残魂,再次抛入了轮回里。
这一回,就连生死册都无法再得知她的下落。
缺魂少魄,即便投胎为人也定是命途多舛,不是疾病缠身就是凄苦短寿,他不忍让她孤零零受苦,自行跌入了轮回中,誓要伴她左右,不让她在人间受苦。
却不料,再次中了天君的诡计。
数千年前那所谓的雷劫、所谓的逆天改命,不过只是一场早已编排的好戏。
天君忌惮他的法力,生怕他记起一切,故意将一切编造得真实无比,令他对自己凡夫俗子的身份深信不疑。
无人晓得他是谁,就连秦雨缨也不知他是那真正的阎罗。
这场戏,一演就演了数千年。
只可惜百密终有一疏,从那温玉打破秦雨缨封印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偏离了原本的轨迹……
这梦很长,长得秦雨缨以为自己再也醒不过来。
醒来时正值黎明,天边泛起鱼肚白,不远处传来一阵鸟雀的叽喳声,甚是闲适悦耳。
窗外是一片竹林,晨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
她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坐起身来。
身上没有任何异样,怎么看都不像少了一块骨头。
“你醒了?”
门“嘎吱”一声响了,雪狐端着一碗药走了进来。
见来的是他,秦雨缨不觉诧异:“陆泓琛呢?”
“他早已去了辽城。”雪狐道。
放下药碗,见秦雨缨仍是疑惑,便又解释:“你昏迷的这几日,骊国边境出了乱子,异族率数万大军攻打南疆、辽城,辽军群龙无首,戎疆眼看就要失守,他不得不去。”
“数十万辽军,难不成还敌不过区区数万异族人?”秦雨缨愈发不解。
“若是先前,辽军定会大胜,但而今不同,异族用了不少法阵,辽军根本不是对手。”雪狐道。
“法阵?”秦雨缨柳眉微蹙。
她依稀记得,唐咏诗曾说过,法阵在古籍中皆有记载。
可她给那蔺长冬的,分明是两册假古籍,并非真物。
雪狐一眼就看穿了她心中所想:“你给那人的虽不是真物,却是一字无误抄写下来的,书中内容皆与古籍一模一样,从中找出有关法阵的记载,并不是什么难事。”
原来是这样……
她一直以为只要没有书灵,那两册古籍便无甚用处,而今看来却是大意了。
“辽军而今战况如何?”她又问。
“陆泓琛去了之后,倒是没再节节败退了。只是先前一夜之间就被异族大军屠了近万人,损失着实惨重。”雪狐一五一十地答。
一夜之间,屠了近万人……
秦雨缨听得隐隐心惊。
那蔺长冬,果然心狠手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