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说话的是个与她十分交好的大家闺秀,笑嘻嘻道:“贵妃娘娘只顾着拉七王妃说体己话儿,倒把我们几个晾在一旁,真是好狠的心。”
薛贵妃笑了笑,这才出去与众人一同瞧烟花爆竹去了。
瞧完了烟花,有人提议不如趁此机会热闹热闹,演演伶人戏。
伶人戏是众人扮作戏角儿,咿咿呀呀地吹拉弹唱。
与正统戏曲不同,戏中天南地北什么角儿都有,往往是你黛玉葬花、我哪吒闹海,一来一往地搭腔互怼,为的就是博个开心。
“薛姐姐不会又要演黛玉葬花吧?”有人问。
“旁人演黛玉,那是柔柔弱弱、哭哭啼啼,薛姐姐演黛玉,那哪是葬花?分明是要叫人笑破肚皮!”
也不知是谁说了这么一句,众人立刻笑开了,一时间兴致盎然,都想瞧瞧薛贵妃究竟是如何演那黛玉的。
秦雨缨心中装着别的事,对伶人戏无甚兴趣。
除夕正是一家团聚之时,可如今仲弟依旧未归,方才她问了小狐狸,他却说辽城、南疆一带太过偏远,感知不到那头的情形。
她不免隐隐担心,总觉得似乎有哪里出了差错……
既无心演戏,索性提议带宫女去院中采些花来,待会儿薛贵妃也好演个开心。
“这冬日里哪还有花?七王妃还是莫要白跑这一趟了。”有人好心提醒。
“谁说的?我方才分明瞧见西南角有一处园子,种了好些花花草草,眼下开得正盛呢。”另一人道。
“那是皇后娘娘封后时,皇上赏她的园子,据说一直有专人打理,里头也不知有一种什么花,不管冬日还是夏日,都从来开花不止。”有人接而道。
“应当是百日草。”秦雨缨猜测。
“是了,好像是叫什么百日草……七王妃,你该不会要去那头采花吧?那处园子,旁人可不能随意进出。”又有人提醒。
秦雨缨正待开口,耳畔忽然响起雪狐的声音:“皇后与陆长鸣此刻就在园中,你若能去瞧瞧就再好不过了,爆竹声太大,小爷我听不清他二人到底在偷偷摸摸叽歪些什么。”
秦雨缨会意,点点头朝那人道:“既然不能随意进出,那我还是去御花园转转吧。”
见她无心再留,薛贵妃没有阻拦,叫上几个宫人陪着她去御花园。
没走多远,薛贵妃寝宫中传出一阵隐约的说话声。
“七王妃为何总是一副平平淡淡的样子,这可是除夕呀,她脸上居然瞧不出半点喜庆劲儿。”
“你还知这是除夕?既是除夕,说什么葬花,这二字听起来多不吉利?”
“就是,今个儿当然得演些喜庆些的。再说了,七王妃那仲弟去了辽城,至今未归,旁人皆是一家团圆,她没有亲人在身旁,你叫她如何高兴得起来……”
走得远了,声音便也小了。
来到曲曲折折的回廊中,秦雨缨轻而易举就甩开了那跟随的几名宫人,疾步朝西南角那处僻静的园子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