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她在旁出主意,以秦洪海那个猪脑子,哪能处理得来?
“好啊,你竟敢休我?”赵氏一急之下连忙夺他的笔。
“我为何不能休你?你这贱妇心如蛇蝎,厚颜无耻,从不知三从四德为何物,自打过门起就没少在家中作威作福,闹得我妻离子散,成了孤家寡人……我是个疯子,才会让你再进秦家的门!”秦洪海一番话说得怒气冲冲,皆是发自肺腑。
直到今日他才后悔不迭,若当初没有听信赵氏的鬼话,他或许就不会耽搁牧雨秋的病情,更不会眼睁睁看着她躺在床上虚弱而亡……
如果此时陪在自己身旁的是雨秋,该有过好啊!
以牧家的财力与势力,不难替他摆平一切,岂会任由他蒙受这等冤枉?
而这赵氏一无是处,只会从中作梗,留着有何用?
“妻离子散?我就是你的妻!”赵氏被他这话彻底激怒,唾沫横飞道,“秦洪海,你休了我是自讨苦吃,我倒要看看,全天下还有哪个女人敢嫁给你!”
秦洪海不语,三下五除二写完了休书。
赵氏上前要撕那休书,被秦洪海一把推开。
“今日我秦洪海在此休妻,还请各位父老乡亲做个见证,”秦洪海朝围观众人拱手,朗声说道,“这贱妇一直替我打理商铺,那霉米一事就是她所为。我此番只是休了她,没押她去对簿公堂,算是给足了她情面……”
话未说完,就被赵氏急急打断:“你……你血口喷人,什么叫霉米一事是我所为?”
“铺子难道不是你在掌管?那些账簿上可都有你的字迹,白纸黑字,容不得你抵赖。”秦洪海说得颇为理直气壮。
若非赵氏今日这么一闹,他险些都忘了,这个锅不是非得他背不可,还有个赵氏能替他挡一挡风头。
娶了赵氏这么多年,从不觉得她有何用处,今日倒是难得地派上了用场……
赵氏怔怔地后退了好几步,满脸的难以置信。
秦洪海这哪里只是休了她,分明是想置她于死地啊!
“你……你个混账,你狼心狗肺,满口胡言……”赵氏已是怒极,平日里巧舌如簧的一个人,此刻连话都有些说不清了。
秦洪海哪还跟她废什么话,扔下休书就拂袖而去。
看着地上那一纸休书,赵氏心一揪,嚎啕大哭起来。
见状,周遭众人更是议论得起劲。
“原来霉米是从这妇人手中卖出去的?啧啧,这可真是应了那句最毒妇人心……”
“我看不像,说不准是那秦洪海栽赃陷害,想将此事糊弄过去。”
“就是,一个妇人哪懂这些?”
一时间,说什么的都有。
人群中,冬儿撇嘴听着,眼神好不戏谑。
她是来铺子里看账本的,不料竟撞上了这样一幕。
活该!狼狈为奸,蛇鼠一窝,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正要转身离去,忽嗅到那蔺记糕点铺子里,传出豌豆黄特有的浓浓香味,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
这蔺记,就开在王妃娘娘铺子的隔壁。
如今两家店铺算是平分秋色,门口排队的人皆是老长老长。
也不知那汤圆与年糕,这次能否帮王妃娘娘把生意扳回一局……
正想着,突然瞧见一人带着几个五大三粗的小厮,挤开众人排在了长队的最前头。
“将所有糕点全包起来!”那人一拍桌子,朝店伙计喊道。
店伙计闻言一愣,赔笑道:“这位客官,使不得,使不得啊……若您将糕点全买走了,余下这些等了半天的客官,可如何是好?”
“关我屁事?”那人语气嚣张。
冬儿听着有些耳熟,上前一看,不是陆浩淼那个登徒子是谁?
“哟,世子爷,没想到您也如此中意王妃娘娘铺子里的糕点?”冬儿抬脚上前道。
这“王妃娘娘”四个字,略微加重了语气。
陆浩淼已在王妃手中吃了不少亏,想必不敢再轻易造次……
可冬儿想错了,一听她提起秦雨缨,陆浩淼就火冒三丈,很是不能忍。
“这是七王府的铺子?”他问。
冬儿点头:“当然,不是七王府的,难不成还是您的?”
京城乃天子脚下,是个人就得讲规矩,哪怕是世子爷,也别想胡作非为……
只是这陆浩淼平日里早已胡作非为惯了,闻言冷笑一声:“七王府的又如何,开着大门做生意,难不成还敢挑客人?今日我非要全买下,怎么着,谁敢拦我?”
“你……”冬儿气结。
这人明显是来找茬的!
陆浩淼斜着眼打量冬儿,认出了她:“你不是那七王妃的贴身丫鬟吗?她人呢,叫她给我出来。”
“王妃娘娘不在。”冬儿没好气道。
就是在,也不会出来见这个登徒子!
“哟,脾气还挺大?”陆浩淼上前,伸手要捏她的下巴。
啧,这秦雨缨长得国色天香,身边的丫鬟一个个也是如花似玉,瞧那小脸,瞧那眉眼……简直比醉花楼的头牌小桃红还要精致几分。
手指刚一碰到冬儿,就被一颗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石子打了个正着。
陆浩淼“哎哟”一声,捂着手疼得直吸冷气:“哪……哪个王八蛋,敢对大爷我使阴招?”
“大爷?”一道声音从人群中传来,紧接着,陆文霍大步走了过来,“你是何人的大爷?”
陆浩淼的脸色当即变得精彩万分。
陆文霍与他差不多大小,可论起辈分,他得称其为八王叔。
他固然胆大嚣张,却也不敢堂而皇之在自己的叔叔面前自称大爷,只吞吞吐吐地问了一句:“八……八王叔,你……你怎也来了?”
“你能来,我为何不能来?”陆文霍一见他就没好气。
三王兄这个儿子,虽贵为夜朝唯一的世子,却为非作歹,不听教诲,简直将王侯将相的脸都丢尽了!
尤其,看到一旁的冬儿时,他更是面有怒色。
敢情陆浩淼方才想调戏的,是冬儿?
“冬儿姑娘,这个混账刚刚刁难你了?”他蹙眉问得没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