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住何处,以前怎么从未听你提过?”
“奴婢是个乞丐,没有家,自小就在京城四处讨饭吃。”竹箐难得地说多了两句话。
“这么说,你对京城的地形应当很是熟悉,我打算在西街挑个位置,再开一家香粉铺子,你一会儿可否随我同去瞧瞧?”秦雨缨问。
竹箐愣了一下,道了一个“好”字。
用过午膳,秦雨缨带着她出了府门。
西街离七王府很近,若抄小路走永安街旁的青石巷,不出半柱香的功夫就能到。
时值午后,狭小的青石巷里安安静静。
举目是一线蓝蓝的天,一块块青砖古香古色,堆砌得很高,雪虽早已融了,空气中却还是散发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湿润气息。
秦雨缨并不知,就在她离开七王府后,几个人就偷偷摸摸跟上了她,同时还有一人飞奔着跑去三王府通了风、报了信。
“什么,你说那秦雨缨今日没乘轿子?”陆浩淼诧异地看着小厮。
小厮点头:“是啊,世子爷,她今日出门,既没乘轿子也没坐马车,身边还只跟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鬟,连小厮都没带呢……”
“还愣着干什么,快把我那鞭子拿来!”陆浩淼那叫一个急不可耐。
小厮连连应了三声“是”,取了他的鞭子,恭恭敬敬递到了他手中。
“备马,大爷我今日要好好会会那秦雨缨!”陆浩淼狞笑一声道。
事实证明有些人不长记性,只长贼心。
上次陆浩淼胆敢朝秦雨缨下手,被陆泓琛在较量场上打了个半死不活,心中非但不怕,反而对秦雨缨愈发恨之入骨。
他是谁?他可是大夜朝唯一的世子,皇帝老儿要是无后,按照律例,今后这江山便是他亲爹老子的,到时他便是太子爷了!
那陆泓琛算是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惹到他头上,简直活腻了!
不过这次陆浩淼并未轻举妄动,而是仔细思忖了一番。
仇当然是要报的,可万一像上次那样穿了帮,岂不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都给我听着,换上寻常百姓衣裳,不许骑马,不许乱说话,不得暴露身份。”他正儿八经地吩咐。
一众小厮听令,换上衣裳随着他从后门出了府。
来到那青石巷口,他率先蒙起脸,众小厮也一一蒙上脸。
刚进巷子不远,就瞧了秦雨缨与那竹箐,陆浩淼“哟”了一声:“这是哪家的小娘子,大白天的专挑这偏僻地方走,摆明是想让人占便宜啊!”
“就是,就是……”一旁的几个小厮纷纷应声,皆磨拳搓掌,看样子色心不浅。
“陆浩淼,你以为蒙上脸,我就不认得你了?”秦雨缨柳眉微挑。
陆浩淼闻言一惊,瞪圆了眼珠子:“你你你……胡说八道什么,谁是陆浩淼?”
秦雨缨简直要被他的蠢样子给气笑:“你若识相就快让开,若不识相,我不介意把你两只胳膊全卸了,对了,还有你那两条腿。”
人一蠢简直天下无敌,连蒙面这种馊主意都能想出来。
蒙面便蒙面,说话声丝毫不加掩饰又是怎么回事?
当她不认得他那难听的公鸭嗓吗?冷汗很快就浸湿了陆浩淼后背的衣裳,胳膊被卸的滋味他是记得的,那叫一个生不如死……
可当着这么多人,他又不甘丢了自己的脸。
“大爷我才不是什么陆浩淼,有胆子你就把我这帮下人的胳膊腿全卸了!”他吼了一嗓子。
说着,连忙后退一步,躲到了一个小厮身后,吩咐道:“还不给我上!”
众小厮一齐上前,朝秦雨缨二人围拢。
“啧啧,这小娘子长得还真不赖啊!”
“就是……这小丫鬟也长得眉清目秀的,想必别有一番滋味。”
眼看一只色胆包天的手,伸到了竹箐跟前。
只闻“咯噔”一声轻响,那手指忽然诡异地变了形,扭曲如脱节的蜈蚣。
小厮当即惨叫起来,抱着手滚在地上哭爹喊娘。
秦雨缨双目微眯,看向身旁的竹箐。
那张略显呆愣的脸,已全然不似从前,眸光凛冽如利刃出鞘,浑身上下,杀气腾腾。
竹箐的动作极快,几乎只在眨眼之间,又有几人被放倒。
很快,那些小厮就四仰八叉倒了一地,巷子中除了秦雨缨与竹箐,便只余陆浩淼一人还瑟瑟发抖地站着。
“你……你们别过来……”方才还嚣张至极的陆浩淼,此时吓得只差没尿裤子。
是哪个蠢货告诉他,秦雨缨身边只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鬟?
这是手无缚鸡之力吗,这简直就是力大如牛……
竹箐一步步上前,打量着陆浩淼,似乎在犹豫该不该将他也一并收拾了。
趁她犹豫的当口,陆浩淼狠狠一咬牙,飞也似地劲儿朝来时的方向跑去,跑得那叫一个狼狈,很快就不见了踪影。
“为何不追?”秦雨缨问。
竹箐转目看着她,没有说话。
那目光中似有杀意闪过,只是没有太过明显。
秦雨缨却始终面色自若:“你来我身边,究竟有何意图?”
“你是如何看出我身份的?”竹箐反问。
“我并不知你是什么身份。”秦雨缨道。
这是句大实话,否则她也不会特地走着青石小巷了。
经那蒙栖元提醒,她才惊觉这竹箐根本不似寻常乞丐,双臂粗壮,下盘极稳,走起路来毫无声响,似乎有武功傍身。
原本打算借此机会,诈一诈竹箐会否对自己动手,却不料半路杀出个陆浩淼。
不过也误打误撞,试出了竹箐的身手。
“七王妃如此胆大,就不怕死在我手里?”竹箐的语气听不出半点情绪波动,整个人冷冷清清,那目光无端令秦雨缨觉得很是眼熟。
她并未回答这话,而是眯了眯一双清澈的眸子:“我先前,是不是在哪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