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已经出来了,想要当成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显然是不可能的,与其坐等胤禛问罪,倒不如自己主动承认的好。何况眼下西北战败对允禵来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契机,一旦他立下盖世军功,胤禛即便心里再不情愿也不敢冒着天下之大不违将允禵软禁。
“此事朕心里有数,且是太后下的懿旨,倒也不能说擅自离府,下朝之后,还回府中去,以后没有朕的命令,不许再离府。”胤禛这样说着,嘴角却是微微勾起,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果然,就在他话音刚落下,允禵便叩首大声道:“臣听闻年羹尧败于罗布藏丹津,令得我大清在西北失败,臣不才,愿为皇上出征西北,誓将叛乱平定!”
“哦?”胤禛颇感兴趣地看着他,“十四弟果真有此心?”
允禵闻言,只当胤禛意动,心中一喜,铿锵道:“是,臣弟愿以此身平定叛乱,为皇上分忧。”
胤禛微微点头,似若感动地道:“十四弟有这份为君为国之心,朕甚是欣慰,不过……十四弟却是误会了。”
允禵等人愕然抬头,不解其所谓的误会是什么,然,胤禛接下来的话却令他们心凉不已,“年羹尧在与罗布藏丹津的交战中,并未有失利,恰恰相反,连接克敌,罗布藏丹津在连番追击下,已如丧家之犬,原先跟随他的各部蒙古首领纷纷投降我军,只剩下他孤家寡人尚在负隅顽抗。朕已命兵钟琪为奋威将军,由青海湖进攻罗布藏丹驻驻守在哈喇河畔的驻军;只要此地驻军一除,罗布藏丹津就再没有与我大清对抗的能力,所以十四弟大可放心。”
允禩等人目瞪口呆,怎么可能,明明前日奏报上还说年羹尧失利,战局吃紧,怎得一下子又变了?难道说,连那封奏报也是胤禛使得诡计,为的就是引他们上勾?
想到此处,允禩等人浑身皆涌起一阵寒意,若真是这样的话,那胤禛太可怕了,几乎将他们每一步皆给料到了,并且顺势布下局,让他们步入圈套尚且不知。
最受打击的莫过于允禵,原以为就算不能继位为帝,可至少有机会摆脱眼前的困局,岂料就连这也是空欢喜一场,一个骁勇善战的年羹尧,夺了他全部希望。
难道他还要回到被人软禁,生不如死的日子?不!他受够了,再也不要!允禵用力抠着指下细微的砖缝,神色间充满了不甘。
胤禛没有理会他,而是将目光转向了众臣,命他们有事奏来。群臣见胤禛没有追究他们的意思,皆在心里暗松了口气,静一静神,将该奏的奏了,该禀的禀了。
一直奏对了半个多时辰方才安静下来,而胤禛面前的御案上也已摆了高高一摞子奏折,都是这几日积压下来,需要皇帝亲批的。
见众臣无事再奏,胤禛瞥了旁边的四喜一眼,后者会意地一甩拂尘,上前扬声道:“退朝!”
“臣等告退!”众臣叩首之后,躬身退出乾清宫,唯独允祥还有允禵几人站着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