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安朝暮脸上的笑容有些苦涩,她轻声低语一句,“药水吊完,恐怕我会更难受。”
然后她就伸手去将输液管上调控药水速度的开关关小了一些,她注意到了齐川的眼神,抬眼对视上去,然后就伸手过去想要摸摸他的脸,这么些年,这是她每天都在想的事情,摸摸他的脸。
只是手终究是这么停在了半空中,没再上前分毫。
安朝暮将手放了下来,低头轻轻抿了抿唇,“就让我多看看你吧,就算知道了你不会原谅我……或许不会再给我任何机会,起码,让我再多看看你。”
齐川就那么静静地坐在那里,安朝暮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脸上,温柔的苦涩的哀伤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他半分。
随着时间的流逝,输液袋里头的药水也慢慢地流进了安朝暮的身体,终于,是一点儿也不剩了,齐川动作很轻地给她拔针,没有弄痛她分毫,安朝暮看着那针头被他从自己血管里拔出的时候,终于是低声说了一句,“我……和顾咏炎离婚了。”
只要他一个点头,哪怕一个点头,或者一个笑容,都好。
可是却没有,安朝暮从齐川的脸上,只看到了平静,他轻轻嗯了一声,再也没有多说什么。
或许,这就是最后了吧?安朝暮心里绝望地想着,这……就是最后了吧?
摩天轮的传说,也只是骗人的吧,哪怕她和他在最高点亲吻了许愿了,游乐场的灯火还是会熄灭,该散场的还是会散场,只有在梦里,那些灯火无尽闪亮,永远不打烊。
齐川甚至不记得自己是怎么从安朝暮的房子里头逃出来的,多呆一秒,都觉得自己的心好痛,心疼她,却又无法说服自己,那种感觉,还不如杀了他。
齐川坐上车子,启动了车子之后没有开车,就这么坐在车里,觉得心里头很难受,于是就扭开了电台,而电台里头正在播放一首歌曲,电台主播报了歌名《爱是一个人》,然后这首哀伤的情歌就流淌在了车厢里头,男歌手好听的声音在唱。
“床头灯还留一盏,我试着赶走孤单,以为很简单,很快就能习惯,连忘记都变成一种期盼……想要变勇敢,就算让自己难堪,习惯了顺其自然,不知算不算太晚……”
直到听到那段触动他心的副歌的时候,齐川的眼睛一直定定地看着前方的路面出神,当那歌词撞进他的耳朵里。
“想念一个人,丢了自己的魂,她说给我温暖,永远爱我,却又说了不算。
想念一个人,我恨我太认真,她说过会做我的另一半,却又说了不算。
想念一个人,丢了我的那个人,我笑我太傻太天真。”
齐川的手抵着自己的胸口,趴在方向盘上,眼睛里终于是流出泪水来。
她说过安朝暮不会不要齐川。
她说过她会一辈子和自己在一起的……却又说了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