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这样的婆母了,放一般人家,看到这一幕嘴上不说,心里肯定要计较的。可婆母却真心待自己好,事事都为自己考虑,甚至比亲爹亲娘想的还要周到哩。
然而——
“娘!”
李二郎笑嘻嘻的转过头,喷了口薄薄的酒气在她脸上:“那往后你儿媳若是欺负我,你向着谁啊。”
魏三娘没好气,白了他一眼:“你若是跟她闹别扭了,不消说,肯定是你的不对。”
“天哪!”李二郎哀嚎:“我还是不是亲生的了,八成是娘您捡回来的吧。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魏三娘和张氏相互看了一眼,眼底嘴角都是掩饰不住的笑。
伴着他的声音,周围的景色渐渐向后倒去,官道就在眼前了。
突然,一阵马声由远而近从身后传来,那声音逐渐越来越近,声势庞大,震耳欲聋。
李二郎连忙将牛车赶到路边,拉住缰绳不敢动弹。
魏三娘在心中的嘀咕:怎么最近的北狄人活动越来越频繁了,照这阵势,是不是要不了多久又要打了?
不禁想起戚大川,若是他在还能套点消息。可现在,真是两眼一抹黑,啥都不知道。
正想着,大队军马便从眼前呼啸而过。
为了避嫌,她垂下头,一直那声音远去了,才缓缓抬起来。
“呸!”
李二郎连忙挥散眼前的尘土:“娘,咱等土落会儿再走吧。”
“嗯。”
魏三娘心不在焉,盯着前面已经看不见的马屁股,心想:如此兴师动众,到底是为了啥呢。
她自然不会知道,前面呼啸而过的,正是她那早早便去陪阎王爷下棋的男人。
李泾之才刚进营帐,便看见郝啸坐在里面,不禁一愣:“出了什么事?”
自从在战场上坏了腿,郝啸从此便不再军营出现,只守着店里,没想到今儿却在这儿遇到了。
郝啸缓缓站起身来,一脸沉重的望着他,缓缓开口:
“店里的伙计前段时间去吕梁收货,今儿回来带了个消息。“
吕梁是他的故土,之所以选择驻扎大同,除了战略方面,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离着家乡近,能时常听到乡音。
李泾之放下手中的马鞭,去掉头盔,一面松着脖颈处,漫不经心:“可是知道大军驻扎大同所以心生惶惶?你且放心,过段日子我便派人去做安抚。”
正在解扣子的手忽然被牢牢抓住,一扭头,便对上了郝啸那张沉静的脸。
“泾之。”
他的眼中似乎有什么在燃烧,极力的克制着自己,方才能平静。
“我说一件事,你千万要稳住!”
“说罢。”
李泾之反而冷静了,他知道,能让郝啸如此的,约么肯定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了。
“我记得你说过,你再吕梁成过亲,还有三个儿子,对不对?” “嗯。”李泾之点头,似乎有些不大愿意去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