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初,一个普通农民家庭干一年活也就差不多这个钱。谭红霞接了这笔钱,心里能不忐忑吗?
“大嫂,你放心,这些钱是我在学校读书的这几年攒下来的奖学金。”
李少安说的都是实情,这些年他一心都在学业上,学习成绩在全校名列前茅,各种将奖学金一个不落。
在首都上学是一笔不小的开支,除了大哥大嫂每月寄来的生活费,每年的学费都是靠着李少安自己从奖学金里挤出来的。
四年下来,除了最基本的学费和生活费,李少安从不乱花钱,奖学金多多少少攒下了300块钱,现在全部交到了大嫂手里。
简单收拾一下,换上长胶鞋,披了件棉大衣,李少安准备去山上找大哥。
谭红霞从厨房里拿出来一个保温饭盒,交给李少安,说道:“你哥天没亮就出门,这会儿肯定饿了,我准备些吃的,你一并带去。”
李少安要推门出去,谭红霞又将他叫住。
谭红霞从柴房里找来一把柴刀,又找到个专门挂柴刀的木销,亲手系在李少安腰间,不忘叮嘱道:“你带上这个,路上小心。”
柴刀是铁山湾村民们最常用到的一种工具,黑色的刀背,又宽又重,刀尖像是鹰嘴一样的弯钩,朝里面弯曲,刀柄不长不短,可以一手握住,也能两手同时握刀。
这样的设计非常适合在山间行进,荒山野岭间鲜有路径,去山里都要靠一把柴刀在前面开路。刀头的弯钩对付起灌木杂草树藤树杈来很是方便。而且山里面常常遇到野兽,有把柴刀在手,总是多一份保障。
望着这个标志的后生,谭红霞在心底里总是把少安当自己亲弟弟一样对待,哪怕少安现在已经是个二十出头的成年人了,也总觉得还像是当年跟在屁股后面的小孩。
“少安,昨晚三嫂说的那些话你不必较真,她这个人一向就是如此,厉害得紧。”
“大嫂,我明白的,不过也多亏了她这么一个精明的女人,才能帮三哥把那个家操持起来。”
李少安微微笑了笑,虽然他心底里十分不喜欢这个马慧,但多年来三哥确实靠着这么一个厉害的媳妇总算混了个安稳日子。怎么说也是自家嫂子,喜欢谈不上,但恨也不至于。
谭红霞说道:“水田的事你也别太担心,昨晚我和你大哥商量好了,你那四亩田明年依旧由我和你大哥来种,收成归你。”
李少安心中一阵暖流,顿时觉得哥嫂对自己真是照顾得无微不至,越发觉得愧对哥嫂的恩情。
面对谭红霞的好意,李少安并没有答应,不止如此,他还说出了一句让谭红霞为之一愣的话来。
“大嫂,明年我的打算,是把你和大哥的那四亩田也拿来一并种了,所有收成全部归你们。”
“你这傻孩子,怕不是在说胡话,八亩水田你一个人种?”谭红霞摸着李少安的额头,确认是不是昨夜里着凉发烧,烧坏了脑子。
李少安冲着谭红霞笑道:“大嫂,你几时骗过你。”